冗长的沉默,似一张密不透风的黏网,紧紧地包裹着灵宠的心。她一直在想该如何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药香不是别人,她不可以任性妄为的将这件事情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在他身上。可内心又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责怪着自己的识大体。
灵宠忽的觉得好累,紧绷已久的身体,此刻似乎只要被微风轻轻一吹,便会整个涣散。
人往往是这般,别人设下的九九八十一难不管多艰辛都能想法设法的战胜,偏偏自己心中设下的一个疙瘩都能堪比神佛的五指山镇得翻不得身。
看着窗外繁华景荣的世界,灵宠便会想起那从未谋面的娘亲,如今平白的又开始担忧起父亲来。
上一世,灵宠没有感受过父母之情,所以在看到身旁同龄人厌烦父母时尤为不解。也可能是她不得不知其烦恼,总觉得要是有那么两个关心自己的父母在身边,她连做梦怕都是甜的。
“药香,你相信,我把灵风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吗?”
灵宠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语气毫无波澜的一句话,犹如惊涛骇浪般击打在药香的心上。他抓着灵宠的手一紧,看着她的身影,又是用力了几分,好似他一松开,眼前的人便会从此消失不见。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一直不知该如何告诉你。”你相信我……药香没有勇气说出最后的几个字,只觉得当下再如何解释都变得异常的苍白。
“现在的我或许真的还只是个蝼蚁,”灵宠缓缓的侧过身来,眼神忽的幽暗,语气坚定道,“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剥夺我知道的权利。”
看着眼前愧疚而又悲伤的药香,灵宠莫名的将他与月沐辰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没来由的不安,被紧握着的手似触电般抽离。
药香看着灵宠不加掩饰的慌张,不由一愣,而后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身子?呵。灵宠心中暗嘲,脸上更是扬起一抹讥讽而又不屑的笑意。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身体被倒弄来倒弄去,说什么至高无上的血脉,说什么傲世下天炁源之体,这些是她想要的吗?有人问过她愿意吗?
想到帝木说的话,灵宠更是大笑出声,“哈哈哈……”而后却瞬时间冷了下来。这副模样,若是他人瞧着,还以为她失心疯了。
如帝木之言,一切追根究底,错误的源头便来自最初的自己。她要责怪她要理论也就只能同自己说道,可若真给她那么一次与自己对峙的机会,她真的想要骂自己,“你他娘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想了这么多,灵宠总算放松了下来,靠在窗沿上,缓缓的说道,“麻烦你递个帖子给酒唐峰,就说你有要事求见唐文舟。”说完,顿了顿,“方酒说唐文舟在闭关,若是旁人怕是很难见到他的。”
“我现在就……”药香刚起身,便被灵宠唤住:“让白管事去就行。你也该仔细和我说说父亲的事情了。”
药香沉重的点了点头,起身,打开门,对着门外之人仔细吩咐了几句,便回身带上门帘。
“坐吧。”灵宠挪了挪身子,腾出软塌的小半块,眼神虽没有看向药香,却让他沉重了许久的心得以舒缓。药香刚一坐下,双手不知该如何摆放,试探性的朝着灵宠的肩膀搂去,见她不排斥,嘴角偷偷的扬起一抹笑意。
都说痴恋中的男女皆如患得患失的傻子,药香觉得活了几百年的他如今确实像极了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
“说吧,这几年,你都查到些什么。”
隐瞒归隐瞒,不代表他不关注。以药香的行事作风,定会追查灵风的事情。她可不觉得,药香能说服药王宗开设药膳斋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自己。
“你离去后的数月里,我竭尽全力找寻你的去向。未果过,想问问灵风是否有你的信息。可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络的欧阳却告知我,灵风已经有两个多月未曾与他联系了。欧阳虽不喜灵风,但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药香说着,替欧阳解释道,灵宠淡淡的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下去。
“我与欧阳断定,灵风还在御灵宗内,便借着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了趟御灵宗,只是御灵宗说他在闭关化丹成婴不得打扰,我与欧阳也不好再做打探。”
“那你们是何时确认,他没有再被囚禁,而是真的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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