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铁匠的墓前。泥土还有一些腥气,被铲起的杂草也只是奄奄一息,尚且在苟延残喘。圆圆的土包前插着一些金黄的檀香与红烛,都还剩下三分一没有燃尽,也许那天起了雨,香烛当然也躲不过。黑色的灰烬被风打得七零八落,墓碑上的字新簇簇,时间的变化还没有于此表现出来。
乔宥伦点燃一撮檀香,插在泥土上,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头。
“这是褚铁匠留下的。”姜江拿出一个包袱,递给乔宥伦。
乔宥伦从姜江手中接过包袱,慢慢解开绑带,好些熟悉的画面跳出来,就像幕布电影。
“侠士!侠士!你们就是来此斩妖除魔的侠士?”
“广陵兄弟,武器多了会伤及自身的。”
“这是妖佛。”
“你们有没有听过尚塔?”
“杀子之仇,虽黄泉相遇,吾亦必以万仞斫之,况人间乎!”
乔宥伦怔怔地呆住,像丢了魂。左蔚见他如此,便从他手中拿过包袱,将口子敞开,只见布囊里面有一块铅黑大罗布,一把镶金暗紫小油伞,一只霞红泼墨八角炉以及两本霉黄松香软书卷。
众人围上来,打量着眼前的物件。左蔚拿起一本书卷,轻轻翻开,松香扑鼻而来,缭草的楷体映入眼眸,且纸页上有些青枣般大小的圆圆的水痕。
“二年。今天启儿学会了说话,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娘’,秀!你听到吗?他喊的是‘娘’,我这个当爹的都羡慕你呢,孩子孕有你的血,总还是亲你的。秀,你觉得我会当好一个“娘”吗?”
“六年。启儿个子蹿得很快,都比镇子上的其他孩子高上一截。可他老淘气了,常常摔伤;可不,刚刚就哭着跑回来,原来他到镇子西北方爬大榕树去了,结果没抓住藤条,摔了一跤。对啊!你肯定想到了,就是我们小时候常爱去的地方,老榕树还是和以前一样,老人爱在那拉话,小孩子爱在那打闹,情人也爱在那倾心。就像我们一样,在那打闹,在那倾心,可惜我们没有在榕树下老去,不过我答应你,我死后,我们就合葬在老榕树旁边的山岭,我们一辈子,辈辈子都要在一起拉话。”
“七年秋。秀!启儿去读书,去上私塾了,你曾说要他多读书,长大后到中原参加科举,我都记得,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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