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铁匠一面盯着塔门,一边听着乔宥伦的描述,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雷兄,铜镜能否借我一看,我隐约记起那幸存者说过,铜镜背后刻着东西。”
“当然。”听到褚铁匠的话,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方才姜江拿得急,这下仔细一看才注意到铜镜背后还真刻着奇怪的图案。而那图案竟和那片浅色方形区域上的符号呈镜面对称图形。当他们将两个图形相对时,门前那道神秘的符咒逐渐现出形状。从铜镜里放射出的一道皓光,径直冲向东南方向的圆形拱顶,说时迟那时快,另一段强光在拱顶圆面被反射回来,直击符咒交叉的中心。
刹那间,强大的气流呼啸而过,震落了满地的树叶。而那符咒犹如被火焚烧一般瞬间化为片片灰烬。塔门上,左右两边的楔子“咯噔”落地。
大门缓缓打开,刺耳的“吱呀”声在塔内形成一阵阴冷的回音,悠悠荡荡。接着一股浑浊空气夹杂着发霉的灰尘味道涌向他们几个人,各人急忙捂住嘴巴,左蔚也倾身捂住弥儿和伏霓的嘴巴,以免他们受到浊气的侵蚀。一丝半星的阳光怯弱地探着头脑,白光线照耀的空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微尘,宛如一群拥拥挤挤、随处游荡的亡魂;白光打在地面的砖石上,像灼烧一块下等而粗糙的缎面。
“咻咻”空气把塔室内所有的壁挂油灯都点燃,顿时,孱弱的阳光微无可见。塔室内布置了约莫十一盏壁灯,松脂油混杂某种神秘的材料使壁灯能燃上数十年之久。十六根褪色的金黄柱子像十六位巨人,扛起这七层谜塔。
弥儿对左蔚说:“卓姐姐!我觉得冷。”
“姐姐脱下披肩给你。”左蔚刚说完。伏霓已经脱下她的宝紫皮袄,用小手捧着,递给弥儿:“弥儿,给,这是我的皮袄,你穿上就不会冷了。”
弥儿对着伏霓说:“伏霓给了皮袄我,伏霓会冷的。”
伏霓双唇紧闭,机灵的眼睛眨巴着,轻轻地摇摇头:“我才不冷,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我照顾你是应当的。”
此时,乔宥伦绕了一圈塔室回来,听到弥儿和伏霓的对话,忙不迭脱掉自己披着的鹿皮搭肩,将它披在弥儿身上,然后再帮伏霓穿好她的皮袄。
“陵哥哥给了我衣服,陵哥哥会冷的。”
“陵哥哥不冷。”
“为什么呢?”
乔宥伦知道弥儿的毛病又来了,说道:“因为陵哥哥脱掉搭肩,心底会涌出热流,热流会源源不断地泵向身体各处,所以陵哥哥不冷。”
“陵哥哥,我脱衣服也会的吗?”
“当然会啊!弥儿是个男子汉嘛!”
“陵哥哥,什么是男子汉呢?”
“这个……男子汉啊”……乔宥伦一时语塞,抬起头,托着腮帮。不巧,他的目光抬起时正撞中左蔚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乔宥伦心里想:不行,一定要答出来,不然肯定会被她讥笑。乔宥伦转即低下头对弥儿说:“男子汉就是你要在伏霓冷的时候脱下衣服给伏霓穿上。即使你觉得寒冷也无所畏惧,当你觉得心底有股热流泵向全身,你就是男子汉。”
“伏霓,我是男子汉,我要把我的衣服给你穿。”说着,弥儿便要掀起自己肩上的衣服。
伏霓阻止弥儿掀衣服:“才不要,我要照顾你,应该是我把我的衣服给你穿。”
“可是我是男子汉,陵哥哥说男子汉就该帮女孩子抵御寒冷。”
“才不是,族长说女孩子才更加要照顾男孩子,而且我还要帮药师伯伯照顾你。”伏霓仰着脖子争辩道。
可惜弥儿常常争不过伏霓,通常到最后都是乖乖地点点头。
从和乔宥伦四目相对开始,左蔚的脸上绽开朵朵桃花,耳根微微发热发红,幸亏塔室内较黑暗,且大家也没在意她,所以她倒不至于陷入更尴尬的局面。不过她的内心的确泛起涟漪,甚至整个心脏都不听使唤地左右乱撞,而大脑也思绪成麻。她静静听着乔宥伦和弥儿的对话,眼珠子随着乔宥伦的动作而转动,直直盯着他。
这时她发现眼前的大男孩竟有着几分可爱之处。他的不计较;他的嬉闹;他的热心;他的仗义;甚至他的孩子气都印上几分淡淡的感觉。这感觉好像出自于她的现实生活中,与自己手下的那位实习生是如此相似,难道会是他?左蔚当然对这个想法持着冷笑态度,是冷笑自己的愚蠢,因为在这里遇见他的可能性,左蔚认为比太平洋游出淡水鱼还要低。但左蔚的内心深处显然有一丝希望,而这希望就是能遇到他,即使她不愿承认。
左蔚继续游离于莫名的思绪中,姜江的一句话敲醒了她:“这层除了延伸向上的楼梯,整层塔室空无一物。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在外面看见七罡塔明明很大,按理说应该很宽敞,可是为什么进来后却明显窄了不少。”接着,他又自言自语:“也许是为了牢固,把墙体砌得很厚吧。”
“大家走在一起,以免落单了被怪物袭击,我们一起上第二层看看吧。”褚铁匠声音宏厚,打在四周,形成大鼓似的回音。数人接着褚铁匠的脚步,踏向第二层的窄梯,“哒哒”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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