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霞喜欢把考试挂在嘴边,每次在班级里上课的时候,不忘提醒大家学校马上就要进行摸底考试,以及还有九月底的全市高中联考。
“我冯春霞带的班,一向是二高最好的,你们都给我好好看,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要是考的太差,就收拾东西,去普通班吧!”
包括私下里把朱二白叫到办公室谈心,也不忘了提醒朱二白,一定要好好考这两场试,不能丢脸。
朱二白并不喜欢总被冯春霞叫出去说话,但冯春霞每次对他都是嘘寒问暖,怕他在市里读书会有不习惯,朱二白也不好说什么。
他看得出,这冯春霞是真的喜欢他这个学生。
久了他也想明白,许是陈校长或者其他的领导嘱咐冯春霞好好照顾朱二白,别让他来二高不习惯,或者感觉到不如一高,心里有落差。
至于考试,朱二白没放在心上。
冯春霞看出他的不在乎,还是提醒他:“你不要小看全是联考,既然是一高校长去教育局请求的全市高一联考,那这次的题就不会太简单。”
看班主任的样子,朱二白倒是感觉到,一高校长做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
冯春霞又告诉朱二白,一高校长很喜欢去教育局申请联考,每次只要二高,三高,四高,各个县里的高中,不管哪所高中,只要取得一点成就,或者在什么方面超过了一高,一高校长就会去申请联考,之后一高就在全市高中联考的成绩大榜上碾压其他学校。
用一高校长自己的话说,他很享受这种乐趣。
冯春霞在说起一高校长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反倒是很平淡。
数学组旁边的一个老师插嘴说:“一高的那个校长就喜欢做这样的的事!”
冯春霞看了旁边的老师一眼,算不上附和,转头又对朱二白小声地说:“不管一高的校长怎么样,差距就是差距,我们班的平均水平不如一高的重点班,这点不承认不行,与其质疑体制或者考试公平还是不公平,不如努力提高自己,等自己站在了顶端,自然就有了公平的话语权。”
让自己能够站在顶端,这样才有公平的话语权。——朱二白很喜欢冯春霞的这句话。
冯春霞对朱二白和张飞等县里特招上来的学生越好,班里的局面就越对立,至于张飞,他这个班长虽然脾气好,但不会什么事都忍让,所以这半个月的班长工作并不算顺利。
朱二白看得明白,如果对这个局面追究起责任来的话,就只能怪班主任冯春霞对自己太过于偏心。
市里的学生那么多,对县里的学生越偏心,就越容易引起同学们的情绪。
当初在选班长的时候,冯春霞首先考虑了朱二白,朱二白不肯,又选了张飞,加大了县里学生和市里学生的矛盾。
但是冯春霞霸气侧漏,她在的时候,学生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是矛盾在放大,等冯春霞不在的时候,同学们又是另一个样子。
直接后果就是,张飞做班长做的非常累。
摸底考试前一天的午休,张飞从外面跑进来,跑到朱二白身边哈哈大笑。
朱二白一脸懵逼,斜眼看了张飞一眼问:“摸电闸了?”
张飞收不住笑,说几个字就要哈哈一声,朱二白看着滑稽,也替张飞感到累。
“你……你不知道,刚才有个高一的女生,看到老马主任,想着打招呼,她不知道马主任姓马,只知道马主任的外号叫大驴马,她就以为马主任姓吕,喊了声吕老师好!”
“哈哈哈,二白你是没看到老马当时的表情,气得脸色铁青,要给那女生记大过,被别的老师劝了几句,这才算完。”
“哈哈哈哈哈哈!”
张飞说完,还是觉得被逗得不行,又笑了半天。
朱二白也觉得好笑,但是不至于像张飞这样为所欲为。
张飞还没笑完,班主任这时候来到班级,冯春霞管理班级十分严格,就算是下课,也不许学生在教室里大声大闹,一进来就看到张飞在那里哈哈大笑,虽然生气,可最终没说什么,告诉张飞:
“学校要求下节课大扫除,我要去开会,你给班级分一下任务。”
张飞说好,冯春霞便去开会。
后面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要是别人在闹,估计又要被一顿骂,县里上来的学生真受优待。”
这话难听,但是朱二白看张飞脸上仍旧挂着笑,仿佛没听见一样。
自习课的时候,张飞站在讲台上,开始给全班分配担当区的扫除任务,下面的学生却一脸不在乎,装没听见。
这是在搞事情?
张飞有点生气,也有点难堪,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但是他逞强不肯服软,不想丢了面子,音调高了起来:
“大家别愣着了,快点去各组的分担区打扫卫生。”
还是没人回答,也没人动。
开学到现在,张飞勤勤恳恳,但是就是得不到班里同学的认同,不管他怎么做,每次都有来自同班同学的嘲讽和阴阳怪气,还有不理解,这些积压已久,到现在再也忍不住,张飞冷冷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教室的最后一排有个女孩子叫刘爽,长得瘦瘦高高,个头比一般的男生还要高一头,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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