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祸事了,祸事了!”
丫鬟一路小跑,一路穿过窄小的甬道,两叶残眉如打霜的秋叶,急急慌慌的呼喊。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莫不是天塌下来了?”
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随着簇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丫鬟连连恭敬的低下头颅。
不一会儿,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绣花鞋,鼻腔袭来淡淡幽香,丫鬟稳了稳心神,说:“夫人,船外有个碰瓷的泼皮,因船身溅了水花,正吵吵闹闹,嚷着要咱赔偿呢!”
“唉!打发些银子便是了,出门在外,一切当以面财消灾为先!”
“可夫人,那人……”
丫鬟还待叙说,被妇人的话打断了:“船上都是女眷,不便见客,你就这般与他说。另拿两倍银子赔他,想必占了便宜自会离去。”
丫鬟抬起委屈的头颅,看着夫人那精美绝伦的脸颊。
虽夫人已为妇人,可年龄绝不过十五六七,脸上的稚嫩早已经抹去,只留下的桃红,但一双眸子中雷厉暂存,倘若谁敢触犯,等待的绝对是狂风暴雨的袭击。
“是,夫人。这这就去说……”
丫鬟嘟囔着嘴唇,替夫人感到不值,一个泼皮都这般谦让,实在是太……太让人觉得软弱了!
她们家又不是没有后台,身后站的可是皇家,算的上半个皇亲国戚,怎么这般退让?
随着丫鬟离去,小妇人面露苦笑,她望着船壁上,公正楷书所书写的,有半个人大的“李”字,无奈摇了摇头。
正因为她是女人,出嫁为妇,能抛头露面已经是天大的侥幸,托了李氏家族的福气。
若换个别人来,恐怕一辈子就住在高高的宅院里,如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生老病死都如坐井观天的蛤蟆一样。
虽然那是每个女人所期盼,所明争暗斗都想得来的名分!
她已经不抱希望,或者也根本没有希望,所以,眼前所做的事才是她目前最在乎,最想挽留,最想掌握在手里的夙愿。
而这份夙愿若想牢固,头一个绝不能打破的铁律便是与陌生男子独处。
是非恩怨,全靠外人一张闲嘴,口口相传,闲言碎语绝能断送她的前程!
这些是妇人所知道,也一直克己复礼,安安分分,能避讳的绝不留二念,所以出嫁一年有余,一丝绯闻未有,婆婆这才放心的让其打理家业!
妇人抿着茶水,端坐在红木椅上,捧着近来的账本,眉头微蹙,一时沉浸其中去了。
…………
…………
三丈船头之下,林曜自得其乐,指着狼狈退去的丫鬟,回过身子咧嘴豪笑。
“瞧,本贝勒余威尚存,只是一个怒目就叫那丫鬟吓破了胆,定是回舱里请示船家去了!”
“贝勒爷英明神武!”
“主子威武霸气!”
为了不使贝勒爷扫兴,虎尔哈等人震臂高呼。
蓝容儿见不惯这般自恋,袖子捂着脸颊急急背过身去,在络绎不绝的河头上,一副相识的模样。
约摸半盏茶功夫,船头之上传来一声厉呵,小丫鬟探出小半个脑袋,看着蚂蚁大小的家伙,杏目不甘之色溢于言表。
“呆!底下的人听着,我家夫人说了:船上都是女眷,不便见客!特此奉上纹银三两,当作是衣裳的赔偿!”
“纹银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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