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
十分丢人!!
她还是赶紧回太巳仙宫躲一躲吧。
一路偷偷摸摸往家跑,却发现路上的人越来越多,难道那些人为了看热闹看到太巳仙宫去了?
荧华心中愈发恼恨,那个该死的北斗星君,这丢人丢得整个天界都知道了!
顾不得隐藏行迹,荧华直奔太巳仙宫。
“啊,荧华仙子?!”
“荧华仙子你可来了!”
“诸位仙友好。”荧华硬着头皮顶住众仙火辣辣的视线。
“你赶紧回去吧!太巳仙宫被炸了!!!”
“哈?”荧华傻眼了,太巳仙宫?被?炸了??!!!
“听说是北斗星君上门提亲,太巳仙人抱病婉拒……”
“北斗!!!!”荧华咬牙切齿,“老娘要吃了你!!!!”
重溧头疼欲裂,看着大殿底下那几人,“所以,北斗星君缘何……炸了太巳仙宫?”
“小神心悦太巳仙人掌珠荧华仙子,小神不过上门去拜访未来岳父,顺便提亲而已,炸太巳仙宫,那是无稽之谈。”北斗星君一身黑袍,笑得如沐春风。
“……”
“臭不要脸!!!”荧华委屈又愤怒,若不是要扶着自己‘抱病’的父亲,只怕早就扑上去打那北斗星君了。
“追心爱的女子要什么脸,我只想早早把你定下来,赶紧生几个小神仙才是正事。”北斗星君一副温柔淡雅之姿,说话却……颇为直白。
“你!你!”荧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娶你,你嫁不嫁?”北斗星君笑看着荧华。
“不嫁!谁要嫁你这种没脸没皮的无赖!”
“你确定不嫁?”北斗星君笑着走近荧华,对着她眨眨眼。
“……”荧华知道,若是答应了北斗星君,她便可顺理成章的摆脱现在对天帝,对家人,对众仙的尴尬,可是,“我不嫁!!”
有的东西,绝对不能勉强,绝对不会让步。
“那荧华仙子可是心有所属,不若说出来,天帝在此,想必也能为你做主。”北斗星君步步紧逼。
“北斗星君!荧华仙子既然不愿,就不要强人所难了。”重溧皱眉,他为天帝有些时日了,那君王威仪只是毋庸置疑。
“陛下,若不爱一人,何必留他痴念,还不若断了他的念想,也算功德一件,吊着不放,那是人渣,”北斗星君顿了顿,“我现在也不过是想荧华仙子,彻底断了我的念想,也免得我夜夜为她辗转难眠,魂牵梦绕。”
重溧一时有些语塞,荧华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确是心有所属。
“北斗!”荧华看了一眼王座上那高高在上的人,她不想那人为难,尤其是因为她而为难。
“仙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纠缠不休,不过彼此折磨,还请仙子给我一个痛快,也给自己一个痛快!”北斗沉下嘴角。
“我……”荧华开口。
“想想你看过的所有痛苦与伤害,那些是缘何而起,痛苦还在蔓延,你,要把我一并拉入那苦海吗?生老病死,爱别离,憎怨会,求不得。”
“我……”荧华闭上眼,“不爱众生,如何爱一人,不爱一人,如何爱众生?我爱一人,现在我该爱众生——荧华誓愿,众生如故,苍生如母,荧华誓愿,绝小情,断私爱,护六界,爱众生,若有违逆,天绝地灭!”
“荧华!!!”重溧有一丝不舍,不舍她的爱恋,不舍她的陪伴,不舍她,却从未怜惜她。
“誓愿已成,天地共鉴,荧华仙子大义,是我配不上仙子了。”北斗含笑。
荧华跪下,却是对着北斗,“北斗星君大智大勇,还请收下荧华。”
“你要做我的徒弟?”北斗苦笑,“我是真的想娶你。”
“情到浓时情转淡,爱愈万重爱如沙,从今以往,我陪你海角天涯,你教我如何爱众生。”荧华不敢再看王座上那人,哪怕一眼,她明白,那是那人给她最后的成全,最后的一丝念,所有都会了断。
爱是一把刀,不愿刺入他的心,那就刺向自己,了断这一场痴念吧。
“请,星君收下小女。”太巳仙人终于开口了,仙人拥有漫长的生命,与其让女儿在求不得中苦痛折磨,不若让她在大爱中涅槃,若爱一人,当让她离于苦,才能近于乐。
“唉,也罢,媳妇儿变成徒弟,我也是够倒霉的了,太巳,你记得啊,从今以为,你得日日为我酿酒了。”北斗星君摇摇头,是的,这一切的开始,便是太巳仙人的苦苦哀求,北斗念其诚,感其拳拳父爱,才答应帮他父女二人,不可否认,荧华是一个好女子,可是这样的好女子啊,太有仙缘。
“恭喜北斗星君,得一爱徒。”天帝重溧的声音,有那么一丝干涩。
“那也谢谢天帝,”北斗笑得恭谦,可是越是恭谦,越显得讽刺,“若不是天帝,我也得不这样一个好徒弟。”
“……既有此缘法,也是北斗君该得的。”天帝重溧垂下眼。
“走吧,跟我去修行,天帝还未历经四万八千劫数,我感天意,你这天帝,还需好自为之。”北斗冷笑,拉着荧华,扬长而去。
围观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
荧华也许是最有资格,也最没资格说的人。
重溧爱一人,而她爱重溧,都是求而不得,若说付出?若说苦痛?
无非是抱冰求暖,钻水取火,爱一个不爱的人,让自己卑微,更可悲的是看着他为另一个人……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爱情中什么是最重要的,是所谓的缘分?是相遇的时机?是付出的多少?
或者,仅仅只是那个人?
荧华不知道,她可帮他协理天界,却不懂所谓情爱,究竟为何而来?为何而苦?
人生的际遇,旁人看来都是得失,只有自己知道,得也是失,失也是得,不过一场相逢,一次别离。
如同那一曲《哀江南》: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不过缘起缘灭,不过人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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