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一个脾气古怪的哑巴，一个瘦弱阴郁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不讨人喜欢，可是这样的女人也很讨人喜欢。

她安静的穿行在一个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做她认为对的事情，旅游，写作，画画，去福利院做义工，去河边捞垃圾，在路边扫大街……

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个独立特行的女人。

慕禾开始有名气，他越来越有钱，他的钱能让她做更多她想做的事。

“来做我的助理好吗？我给你工资。”他这样对她说。

许琪张张嘴，艰涩的开口，“我，我，有罪。”

“我知道，但是你最大的罪过是救了我。”慕禾已经二十一岁了，一个拥有少年的朝气青年的魅力的年龄，“你不需要知道我曾经做了什么，但是你可以决定我未来做什么，我们都是罪人，我们一起，好吗？”

“……我，”许琪转过头，“我杀了人，我已经老了，我……”

“嘘……”慕禾捂住她的眼睛，“让我做你的囚徒，或者你成为我的囚徒。”

“……”

恶鬼站在许琪身后看着慕禾，如同欣赏一朵花，很美，在阳光下尤其美好。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代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需要牺牲。

有的人牺牲自己，有的人牺牲别人。

***

慕禾是一个变态，一个疯子。

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的感觉。

可是他是一个完美的疯子，一个绝美的变态。

他喜欢血液的温热，他喜欢人窒息的表情，他喜欢沉迷所有能让他迷惑的东西。

他总是在白天喝酒，在晚上做事。

他喜欢靠在那个沙发上喝酒。

迷蒙的阳光透过缝隙，打在他精致的锁骨上，那双绿色的眼眸藏在黑暗里。

他动动手指，缓缓起身，如同恶魔走出地狱。

精致苍白的下颚，鲜红若带血的唇。

他笑得灿烂，笑得糜烂，他如同暗夜，又如朝日，他身上混着血腥，也带着阳光。

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绝色，因为绝世。

但是见过他的人，大多没有机会再与人说什么。

因为来找他的人，都是自愿放弃生命的人。

活在人间的恶魔！

或者是还未死去的恶鬼？

他不过是一个走不出来的人，他的容貌，他的家世变成了他的武器，让那些人‘感同身受’！

日子对他来说总是索然无味，他越发堕落，甚至会和自己玩俄罗斯转盘，然后被手下阻止，他总是出现幻觉，关于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关于那天只有过一次的拥抱。

某时，某地，某人。

然后一生无法解脱。

他拒绝治疗，他享受那样醉生梦死的生活。

他是最纯洁的存在，也是最污秽的存在。

“有的东西，是遗传。”慕禾勾着嘴角，笑得坏坏的，却还是让人觉得他很纯良。

“你不也和我一样？不，你和我不一样，你比我幸运。”慕禾丢下手中的玩具，带着几分孩子气，动作却分外洒脱漂亮。

“你是疯子，我也是。”

空无一人的书房，谁自言自语？还是，只是旁人看不见那听众？

他的人生困在了那天，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出生就是一次巨大叛逆的成果，他的人生一开始就是肆无忌惮的放浪与任性，他天生就是一把凶器。

他喜欢收集别人的痛苦和绝望，直到他自己感受到那些痛苦，那些绝望。

世事迷蒙，人却懵懂，他能轻易的玩弄人心，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心，这就是最好玩的笑话。

“你愿意付出代价吗？”一个男人站在角落，晦暗的气息，在月光背后显得阴森。

“代价？我比较喜欢让别人付出。”

“她，已经付出了。”

“那我就该接受吗？”

“你已经接受了。”

“那我就必须回报吗？”

“你已经回报了，在她给予之前。”

“你有病吧。”慕禾冷笑。

“有病的是你，醒过来吧，不论伤害别人还是伤害自己，带来的快乐都是短暂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快乐。”

“那只是你没有得到。”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得不到吗？我有钱，我有权，我有无数人的爱慕，我有的，是你十辈子都没有的！”慕禾就是这个恐怖世界中的王。

“你愿意付出代价吗？”男人继续问道。

“……”

“在得到后给予，在给予后得到，不再去计算，只是单纯的去做该做的事。”

“……”慕禾单手扶额，声音氐惆“代价？又有何不可呢？”

***

慕禾睁开眼，他回到了那一天，他终于救了那个人，即使连他自己都已经模糊，到底哪一个是梦境。

“呼……”慕禾贴近那人的后颈，用力的呼吸温暖的味道。

在许琪三十三岁的时候，她嫁给了二十二岁的慕禾。

无所谓相信与否，反正她想答应他，所以就答应他了。

“怎么？”许琪摸了摸慕禾的手臂，她总是能轻易感受到他的情绪。

“没什么。”慕禾把许琪完全包裹在怀中，闷声闷气的撒娇，“不想起床。”

“今天是你做饭，你敢不做试试。”许琪一脸的嫌弃，扒开那个一点也不可爱的男人。

“啊啊啊……再睡一会。”慕禾干脆压住许琪，埋头在她留长的发中，“昨晚上做梦，一直没睡好。”

“喂，我睡的很好！”许琪嫌弃的拍着慕禾。

“你在我梦里闹了一个晚上……一起睡吧。”慕禾笑着，即使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笑得那么幸福，他不会放手，就是不放手。

合适的，就是最好的，无关其它。

许琪哭笑不得，“这个梗很土好吗，蚂蚁竞走十年了，你还在说二十年前的梗。”

慕禾抬起头，对许琪笑，传说中让万千迷妹无法拒绝的笑容，惹来了许琪毫不犹豫的奚落。

“眼屎还没擦干净，你是在挤眼屎吗？”

“……”

所谓许琪，所谓慕禾。

期许，和睦。

无关惊心动魄，只求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