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的册封皇贵妃之礼,十六日便传到了圆明园:
贵妃年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朕在藩邸时,事圳克尽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皇考嘉其端庄贵重封为亲王侧妃。朕在即位后,贵妃于皇考,皇妣大事悉皆尽心力尽礼,实能赞襄内政。妃素病弱,三年以来朕办理机务,宵旰不遑,未及留心商确诊治,凡方药之事悉付医家,以致耽延日久。目今渐次沉重,朕心深为轸念。贵妃着封为皇贵妃,倘事一出,一切礼仪俱照皇贵妃行。
看着这份册封的文书,年舒娥再次落下了两行泪水,昨日太医来,神情闪躲,她便知道她如今的时日可屈指而数了。
十八日雍正赶会的时候,年舒娥尚在昏睡之中,雍正不觉也红了眼睛,“舒娥睡了多久了?”江晚栀和翠娥相视了一眼,江晚栀便道:“自十六日起,贵妃娘娘看到陛下的册文之后,心中悲喜交加,数次晕厥过去,昨夜以后便是睡到了现在。”
雍正点点头,便替她理了理贴在脸上的头发,虽然是冬日了她的脸颊却是红红的像熟透苹果一般,更是有多梦盗汗的迹象,枕头时常都是濡湿的。
年舒娥像是做了什么梦,眉头紧缩,忽而她猛然惊醒僵硬的坐起坐起。当她看见身旁的胤禛,愣了一会,心中便松懈了许多,就要倒下去,胤禛一把将她抱住,过了一会便听见了年舒娥的哭声,“我以为我等不到你了。”
“我也害怕见不到你了。”雍正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宽慰着。她又向四周看去,带着哭腔,喑哑的问道:“福惠没有来吗?”
雍正忙道:“回京的时候事物繁忙,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还有谁你想见,我便叫来。”说完这话胤禛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做太守的年羹尧,眼中的欣喜便沉了下去。
年舒娥自然是看得出他眼底藏匿的情绪的,遂道:“也没什么人好见的了,皇上和福惠陪着我便好了。”
接下来的五日里,雍正除十九日发出关于各省缉盗与蠲免江南四县赋税的两道圣旨以外,也无心再处理政务了。大多数时间也都在年舒娥这里。
皇后乌拉那拉氏知道后,墨语遂有意让皇后去劝慰雍正,可是皇后还是放弃了,她心中也明白年舒娥对于雍正来说,和她们这些女子都不同。“皇贵妃究竟有那里比皇后娘娘更好?”
乌拉那拉氏看着窗外忽而又飘起的雪,“我们对皇上是敬,可是她对皇上却是爱,这么一个字的不同,对皇上便是不同的感受,她的出现让皇上的心活了,而我们面对的只是一汪平静的水池,而非奔流的河水。”
墨语似懂非懂,也不知如何接话,突然便有人来报:“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薨了。”乌拉那拉氏看着那越下越大的雪终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江晚栀是看着年舒娥在雍正怀中离开的,她起身的时候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却依旧坚持要梳头换上衣衫,雍正拗不过她,便打算亲自给她画眉,看着镜中有些歪歪扭扭的美,年舒娥笑了一声,霎时脸便红了起来,此刻福惠尚在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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