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壁灯光影影绰绰,影射在墙上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雪白的床上,女人清秀的脸上秀眉微蹙。
而床边的男人,英俊的脸庞神色淡淡,剑眉轻拧。
窗外的月亮弯如蛾眉,月色皎洁而浅浅,汩汩流动的长江水在沉沉的夜色中变得缥缈。
看着她半晌,他终于抬头,轻抚她的弯眉,嗓音低沉中带着点儿沙哑,“娇娇,给我一点时间。”
给我一点时间去调查真相,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
如果……如果我妈真的做了伤害你的事,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林娇,我总以为你在怪我当时伤害了你……可事实上,你恨我,原来都是因为我妈。
如果事实真的是那样,那我……
不,没有如果。
“应阳。”女人软软糯糯地开了口,似在梦呓。
他神色一怔,捧着她柔软的手掌,缓慢地亲吻着掌心。
有多久没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了呢?
好像快要一年了吧?
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时光犹如停滞不前一般,不过是一年没到,他倒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想来,没有她呆在身边,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每每在梦中看到她时,总是忍不住想牵着她,抱着她,亲吻她。
可醒来时,却又是一切如故,恍如虚无。
在她回江城时,他高兴、欢喜、雀跃,甚至想拥她入怀。
可那双黑色的眼睛,淡漠寒凉,令他望而却步。
今夜,如果不是她痛哭流涕,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原来她竟承受了那么多的悲痛困苦。
她为余温捐肾时,他就已经深深伤害了她。
他以为她想报仇,也是因为曾经自己做过的蠢事。
可原来……并不如此。
“应阳。”她又叫了一声,略微浮肿的眼睛仍旧紧闭,漂亮的弯眉蹙得更紧,脸上又开始浮现淡色的水光。
这样的神情,令他呼吸微微凝滞。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定过得痛不欲生吧?
那么,在纽约时,她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泪湿枕巾?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烦意乱,苦闷抑郁。
“应阳。”她再度叫了一声。
这一回的声音,变得更轻了。
他看着她标致略瘦的脸,轻叹一声,望着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解开西装马甲,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娇软羸弱的女人侧躺而睡,他看着她秀丽的眉目,半晌,甚是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
动作小心翼翼,仿若眼前的女人是个瓷娃娃似的。
又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低头,缓慢而轻巧地亲吻她的脸,好像在爱恋地擦拭心爱的布娃娃。
狭眸染上壁灯灯光,那双黑眸就染上了暗色的火焰,深情而明亮。
将女人娟秀的五官都亲吻了一遍,他才终于移开了唇,指腹在她的脸上迂缓地轻抚摩挲。
她终于不再流泪。
夜色温柔,而他的声音也是温润的,“娇娇,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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