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赵老爷子听着别人揭他年轻时候的短,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不闻不问,仍是端坐在马车上。
此刻雪势更急,飘零的雪花落在地上。方才那些中了毒的喽啰们,被雪花埋住,也逐渐停止了呼喊,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被毒死了。
李老三心中愈发焦急,于是又看向了周杀光,“周老弟,我一向以为你武功不错,却没想到现在居然连几个小娃娃都对付不了。要是传出去,你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这等粗浅的激将法,若是其他寨主,那肯定不会上当,不过这周杀光本就性格暴虐,性喜杀人,此刻又和赵家几个年轻人交手多时,本就血气上涌,又听得李老三的挑拨,顿时更加气急。
他“哇”的一声大叫出来,手上大刀更是凌厉三分,带动着漫天的雪花,砸向了赵家几人。而赵家几人也猛地挥舞起手中长剑,组成一道剑幕,在周杀光的大刀下苦苦支撑。
刀光剑气四溢,带着雪花也飞了出去,远远地砸在护卫和喽啰们的脸上。雪花本来轻巧无力,但是借着几人交手的劲道,却仿佛沙包一般,充满了劲力,砸得他们脸上生疼,甚至还有些人被砸中眼角,顿时红肿起来。
这些原本还交着手的人们纷纷放缓了手里的招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和周杀光他们拉开了距离,生怕被殃及池鱼。
不过中毒躺倒在地上的那些喽啰却没有办法,不少人被逸散的劲道打中,甚至有些人离得他们较近,被刀光剑气伤到,伤口顿时喷出血来,将附近的雪地浸染成红色。
果然不论心是红的还是黑的,血却总是一般的红色,跟人的好坏并无半点关系。血红雪白,似有诗意。
不过周杀光此刻自然无心关注这些,他把李老三的话放在心中,此刻久攻不下,又察觉附近的护卫和喽啰已然停下了手,都在看着这里,便觉得自己出了大丑,更是怒上心头。
于是他猛地将手里的长刀一横,将十成十的内力灌注进刀内,猛地劈砍过去。这一刀若是不能建功,内力反馈之下,周杀光自己便要受个重伤。不过他此刻已然杀红了眼,顾不得这许多了。
不过这一刀确实超出了剑幕的能力,这下那几位年轻人再也只撑不住,顿时被破开,他们各自也是双腿一软,只觉得内息紊乱,纷纷倒在地上。
几把长剑也被大刀所折断,远远地飞了出去,又不知道伤了多少倒地的喽啰。
眼见一击建功,周杀光却没有缓上半口气,又是挥刀砍去。他此刻只觉得自己在西山诸多寨主喽啰面前丢了面子,这自然只能用面前几个人的血来清洗。更何况他平时心平气和时,尚且不免杀人,此刻怒火中烧,更不会手下留情。
眼见赵家几位年轻人就要命丧当场,一些离得稍近的护卫便想要出手相助,也好跟赵家结下个善缘,不过一想到周杀光的凶气,又害怕引火烧身,于是又悄悄退开。
不过就在大刀砍入赵家那几人之前,猛地传来一声闷哼,一道银光倏尔飞来,在间不容发之际,一下子击退了周杀光的大刀。
而那银光却势头不减,猛地射到远处,大半剑身都插进地面,将地上的积雪纷纷扫开,画出了一个方圆几丈的圆形,露出了积雪之下枯黄的草皮。
周杀光转头向剑光飞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正是那位赵老爷子,他眼见自家后生便要命丧当场,终于从马车中走出来,将手中的长剑掷出,挡下了周杀光的一击。
此刻众人只见赵老爷子凌然肃立雪中,负手而立,雪花虽密,都是绕着老人落下。须发虽白,却都是本来颜色,并无半点雪花沾染,果有一派宗师的气度。不仅想起了他这些年的传说,又见他挡下了周杀光势在必得的一击,于是纷纷心驰神往。
而商队众多侍卫也是兴奋起来,见他如此神威,想必那些盗匪终究是山野匹夫,不过是土鸡瓦狗,难以和赵老爷子这纵横多年的大家匹敌。于是心下放松,士气大振。
然而就在此时,和赵家下人交手的那二三十位寨主之中,却突然冲出七八人,直直地想着赵老爷子冲去。
原来寨主之中的聪明人不止李老三一个,其他寨主也有心思清明的,一直在防备着尚未出手赵老爷子。所以便隐藏了自己的身手,和赵家下人打得有来有回。
此刻他们见赵老爷子终于出手,虽然气势正盛,但是长剑离身。而赵老爷子自年轻时便以剑法出名,此刻见到的赵家人都是使剑的,自然便以为他们都是剑法出众。
而赵老爷子这时没有趁手兵器,想必一身武功便要大打折扣,于是他们这些寨主看准机会,不再隐藏自己的功夫,便一齐冲了上来。只想着击败赵老爷子,不仅能成就自身的名声,还能趁机将赵嫣劫走,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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