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你明明你才是世子爷更宠爱的!我我也是被他打怕了”

说着撩了衣衫给方苒苒瞧身上,

“你瞧瞧这些这些都是在他打的,根本就不是掉进陷阱里摔得”

方苒苒瞧着她轻蔑一笑道,

“高氏,这些年来我对你也算是有些愧疚的,不过时至今日我倒是觉得你这世子妃丢得一点儿都不冤了,亏得你还是将门之女!”

说罢抱着女儿转身就走了。

第二日赵衡翀终是回来了,这厢打马回来远远见到自家的宅院大门洞开,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坐在大门台阶之上,身后门梁上吊着一个,一旁方苒苒抱着赵嫣,待到打马到近前一看,赵衡翀见着那人相貌却是一愣,

“你你是赵赫显!”

赵赫显见着鲜衣怒马的赵衡翀只恨得后槽牙咕咕作响,冲着赵衡翀阴阴一笑道,

“世子爷一别经年,却是风采更胜往昔,平南王麾下不知还剩下多少将领没有被你们杀绝?”

赵衡翀面色阴沉如水,

“你我之事,你自应来寻我就是,为何要寻妇孺下手!”

赵赫显冷笑道,

“若是不让你知晓失去亲眷的滋味,如何能让你痛彻心扉?”

伸手一把揪了高氏的头发,把脸仰起来给赵衡翀瞧,

“这个是你的正妻?不如先杀了她如何?”

赵衡翀应道,

“你放了她,我遣散侍卫,只我们两人在这处一较高下,无论输赢我都放你离开!”

赵赫显闻言哈哈大笑,

“老子等了你十日,本就没有打算能活着出去!”

手里的刀便架到了脖子上头,

“她即是他正妻,便先走一步吧!”

赵衡翀还未说话,高氏已是尖声挣扎起来,

“饶命!饶命!我我虽是他正妻,他却从未真心喜欢过我,你要报仇就去杀了方苒苒,杀了方苒苒杀了方苒苒和那个小贱货他才会心痛!”

此言一出赵衡翀立时脸色大变,怒吼一声,

“高氏!”

这厢冲着她怒目而视,若是不她在赵赫显手中,赵衡翀倒想自己动手杀了她,高氏尖叫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赵衡翀我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更不是什么世子妃,方苒苒才是你真心爱的女人,我凭什么要代人受过”

赵衡翀被她气得是瞠目欲裂,赵赫显见状却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喊好,

“好!好!赵衡翀你活该夫妻反目活该”

一旁的方苒苒却是轻声道,

“叔叔错了,高氏与他名为夫妻,却是从未有一日交心,也不曾有一时相爱,算不得夫妻,如今也称不上反目!你放了她吧!你若真杀了她,世子爷也不会心疼,说不得我倒要谢你呢!”

赵赫显应道,

“即是如此,你何不等我杀了她再说话?”

方苒苒摇头道,

“实话讲,我自是想做世子爷的正妃,高氏不死,我只怕这一生都不能扶正,不过看着她死在你手中,我一是不忍她身死,二是不愿你手上染了赵氏族人的鲜血!”

赵赫显闻言一愣,半晌冷笑道,

“你让我放我便放么!”

转头对赵衡翀道,

“这两个都是你的女人,要放也要你来放”

顿了顿眯眼喝道,

“赵衡翀你若是还想救自己的妻女,便自己下马缚手就擒!”

赵衡翀闻言二话不说当时就翻身下马,一面走一面将腰上的佩剑解了下来,这厢又是靴中的匕首,袖中的飞镖,一样样尽数散落到地上,待到了近前,赵赫显却是一把将赵嫣抱了过来,

“嫣儿!”

赵赫显冷笑着摸了一包药给她道,

“把这给他吃下去!”

方苒苒犹豫,赵赫显立时将刀放到了赵嫣脖子上,那孩子也不怕伸手就抓,却是全然不顾父母双亲已是吓得脸上变色。

“苒苒给我!”

方苒苒冲他一眨眼,赵衡翀伸手把那药接过一仰头吞了下去,那药性实在厉害,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任是赵衡翀内力深厚也被药倒在地。

赵赫显得意大笑,抽了背后另一把腰刀给高氏,

“去!去!你去砍他一刀,我便饶了你性命,若是不然”

手起刀落,高氏的脸上立时现出一道血痕来,高氏只觉脸上一痛,伸手一摸吓得尖叫一声,提了刀转身就奔着赵衡翀而去

“住手!”

方苒苒吓得花容失色,却被赵赫显自后头一把抓了头发,拉倒在地。

“噗”

高氏的刀已是刺入了赵衡翀的大腿之上,

“世子爷!”

后头原本安静待命的侍卫都是一惊,纷纷围了上来,赵赫显一手抱了赵嫣,一手拉了方苒苒,上前一脚踩在赵衡翀的胸口上,

“你们敢过来,我现下就掐死她!”

头一个却是要杀赵嫣!

众人投鼠忌器都不敢动,赵赫显又让方苒苒去拿刀,

“你砍他两刀,你女儿和你便能得活命!”

方苒苒呆立不动,

“怎么,想让你女儿死么?”

这厢单手将赵嫣举了起来,方苒苒摇头道,

“叔叔何必如此?你让我砍他,倒不如我自家砍了自家,他定是比我还疼的!”

说罢捡起刀来反手就往自己身上割,赵赫显一愣,赵衡翀见机不可失,自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却是侧肘撞到了赵赫显的胸口之上。

赵赫显一个不慎胸口受到重击,手上一松赵嫣已被赵衡翀抱在了怀里,这厢一个转身就远远的扔向了扑过来的侍卫,方苒苒却是早在赵衡翀撞向赵赫显那一瞬间,扔了腰刀转身就跑。

这时已过去紧紧抱了女儿,躲在后头远远看着。

那头赵赫显倒退数步,瞧向那头的方苒苒,

“你几时换的药?”

方苒苒应道,

“刚刚转身之时”

赵赫显那药都是用黄纸包了,除了他自己旁人也不知用途,只是前头他给高氏解药时却是摸过一包出来,方苒苒兑水时并未用完,悄悄用纸包了,本打算留着之后给众人解药,却是没想到今日赵赫显有这么一着,趁着转身时伸手自怀中摸了出来替换,赵赫显竟然没有发觉!

“我即便是不换药,叔叔也撑不了几时,叔叔没觉着身上正在发软么?”

赵赫显脸色一变,

“你几时给我下的药?”

方苒苒应道,

“我悄悄取了些井里的水做饭”

“怪不得怪不得你今儿早上吃两口便去哄孩子了!”

原来是寻借口不用早饭!

赵赫显左右看看已是围上来的一众侍卫却是狞笑一声,

“罢!赵衡翀我今日非是败在你之手,乃是败在妇人之手,也是我时也命也,怪不得旁人,不过想抓了我没那么容易!来啊让爷爷瞧瞧你们有几分本事!”

这厢却是手持腰刀与众人战成了一团,赵衡翀理也不理一旁想扑过来的高氏,过来抱了方苒苒母女,

“苒苒!”

方苒苒低头去瞧他大腿,

“你的伤”

“不碍事的!”

那刀只是扎入了肉里没有伤到经脉和骨头,包扎一下止了血养上几日便好了!

赵衡翀身边的侍卫论单打独斗不比赵赫显强,但他们常年在军伍之中,自有一套合力对阵之法,用在赵赫量身上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将他擒拿住,牢牢压制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赵衡翀森然道,

“把他给我绑了!扔入地窖之中”

方苒苒在后头拉了他的衣袖,

“世子爷,他毕竟是赵氏一脉,太宗的子孙,无论有何罪过还应有圣上定夺,更何况他这十日对我母女并无太过份之举,您您莫要酷刑对他!”

赵衡翀闻言点了点头,

“我自有分寸!”

当晚赵衡翀便入地窖之中摒退了众人在里头足足一个时辰,也不知与赵赫显说了什么,出来后在书院思虑良久,提笔写了一封密折,派人将赵赫显与密折一同送入京城之中。

赵赫显被关入了京城天牢之中,之后遇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赵赫显被发配入边塞与族人一同戍边御敌,遇战阵都是奋勇向前,毫不畏惧,倒也称得上是一员悍卒,待到光武十一年时,赵赫显因战功累硕终是得任武骑尉,总算是重又为后代子孙谋了一个出身,只是他这一支却是再不能回归皇族,只能靠着拼命博晋升了!

赵衡翀那头回到城中立时修书一封将此间事情原原本本报给了镇西王与王妃,过后不久高氏就被报了个急病暴毙,连夜由高家人接走,这也算得镇西王给了老部下最后一点颜面。

临走时高氏紧紧抠着门框不愿上车,回头对方苒苒叫道,

“他深爱着你,你自是愿意为他去死!他若是深爱着我,我必半点也不会逊色于你!”

他不爱我,我为何不能保了自己性命,我为何要为你代过!

方苒苒点头应道,

“你说的话我自是也信的,若是换了你是我,想来你也会为他牺牲自己,只是自一开始你便不曾深爱过他,又如何让他深爱上你呢!”

这厢看着高氏被人强押上了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隔年,镇西王世子赵衡翀扶了侧妃方氏为正,又二年方氏再有孕,便将近四岁的郡主赵嫣送入临州京城由方皇后抚养,方后甚喜郡主天姿聪颖,力大过人,将自己钻研的方氏刀法倾囊传授,到是为方氏刀法又辟了一派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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