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尚未升起,被露水滋润着的暗红色彩云隐隐浮在东方平原上,清冷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鸣叫。群山还沉沉地隐没在蓄势待发的朝阳中,轮廓模糊,却又如同打着哈欠的庞然大物,只需一点风吹草动,便显露出骇人的身形。

回首望去,几十余丈高的大山,犹如庞然大物一般,卧在无垠的地平线上。谁又会知道,我们这些人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而那座巍峨壮观的都城长安,不久又会被神都洛阳所替代。

而那些达官显贵,豪门大族依旧在虚假的繁华之中醉生梦死,好似边关的战事与他们并无关系。

一路走来,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如果在后世的话,这里一定会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而在这大唐初期,大部分都是野地。

人口稀少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生产力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

片刻之后,浓红色的太阳在雾气中猛地迸出一道光芒,把远处群山的顶峰映耀在自己的灿烂之中。

我们的这一支援军方阵呈矩形,每行一百人,纵列五百五十行。无论每行,还是每列,都呈笔直的一条线,五万多人的方阵由四面战鼓指挥着,跟随着沉重的鼓声,一丝一毫没有偏差,每一步,都似踏在观看者的心上,生出强烈的震撼力。

随后马蹄声响起,从东西两侧的灰尘中各驶出来五千多名的骑兵,迅速地集结在了步兵方阵的左右两翼。最后骡马拉动的大车,驮着装满粮草的车队,以及拆卸了的攻城武器,跟随着两千士兵从方阵的后面缓缓驶来。

我等增援部队日夜兼程,终于于一个月后抵达了敦煌。

苍茫戈壁,平沙莽莽,碧蓝的天空中,飞鹰盘旋;长烟落日,夕阳如血,四面边声号角,金鼓动地,西北雄关敦煌城巍然屹立于大漠之中。

关城内外,大军往来调动。前锋四部为清一色的骑军,中军六部以铁甲军为主,骑步混成军为其翼,后军二部为步军。

各军督旗、帅旗、将旗、认标旗,旗色鲜明,军容整肃,虽十数万大军调动,却丝毫不乱,显见主帅统军有方。

我们这些援军一共十九万人,但是绝大多数都没有战斗经验,纯粹是来充人数看热闹的。依照个人长短之处,又将这十九万人分成了好几部分。

会骑马的自然去充当骑兵(先锋部队,又称早死的投胎鬼),善射之人配发弓弩强箭(只要射不到自己人就好),像我和魏征、弥勒佛这样的人自然只能勉强当个步兵了。黄榕会骑马,很快就被抽调过去作骑兵了。

我们所在的军营名为“皇协军”。不过这里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队民兵了。为什么会叫作民兵呢?只因为我们这支军队的武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拿起木棍,身前挂几块树皮作甲胄,这就是所谓的皇协军了。

大唐如此繁荣富强,怎么会穷的连一把兵器都分配不到呢?兵器是有的,不过前面的几场恶战之中,我军损失惨重,兵器都被突厥的军队收缴了,就连战靴都被扒拉干净了,以至于前些日子战场上都是一些裸露死尸。

为了迎接下一次的突厥大军的进攻,大将军让我们修葺城墙,加固城防。

敦煌城东西全长不过十里,南北宽不过七里,几万名士兵干起活来是热火朝天的。我们推到了城内破旧坍塌而又无人居住的房屋,然后将那些砖瓦全部运送出城。并且从百姓里挑选出来泥瓦匠加以打磨成一块快大方石,然后送到敦煌城的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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