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点理由。第一,那位少女当时并未极力反抗;第二,那位少女及其家人并未控告。所以,我认为不构成强奸罪。”安达忠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认为呢?”萧光中校问宪兵小队长。

“我认为应当以强奸罪论处。”李中尉毫不退让,说道。

“你说呢?”萧光又问作训参谋。

“我和安达营长的看法是一致的。”作训参谋说道。

“林副团长,你怎么看?”萧光问道。

“我认为可以调解一下。”林副团长年纪大了,说话也慢吞吞的,只听他继续说道:“给她补偿十圆。不过既然团座亲自过问了,我觉得似乎可以多给一点,二十圆如何?”

“啪!”萧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知道,强奸罪要有人控告才能成立。但是,人家在刺刀面前,怎么敢出面控告?没有反抗?三人轮奸,该怎么反抗?本国的那些法律,能适用于战区现状吗?我们不是号称‘文明之师’吗?这是文明之师该有的样子吗?”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太冲动了,他压下了情绪,余怒未消地说道:“之前攻打塞维利亚时就有一些干犯军纪的事情,我没有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这次竟然还有人找事,你们看着办吧!我和李队长的意见是一致的。”说完,拂袖出门。

出了团部大帐后,他冷眼一扫几个正在听墙角的警卫排士兵,叹了口气。第一混成团多是衙内,平日里就多桀骜不驯之辈。在本土驻防时有国法压着,或许还不敢太过于胡来,但到了兵荒马乱的战区之后,头上没了紧箍咒,自然就故态复萌了。

其实他知道,那三位士兵最后未必会被多么严厉得惩罚。他虽然是团长,但部队有章程,不可能让他一手遮天,一个人说了算。到了最后,这几人估计会被开除出伍,剥夺所有公积金,遣送回乡。但这种惩罚,对这些官宦子弟们真的有任何威慑力吗?

一个集团内部上司对部下犯罪的惩处,从来都是老子打儿子,拳头举得再高也不会伤筋动骨,这是现实,萧光比谁都清楚。

至于被强奸的少女,林副团长的意见其实很有代表性,估计也就是给点钱打发了。自己发了火,二十圆估计拿不出手了,三十、四十圆不会少的。这点钱,即便在富裕的荷兰,都是一个造船厂工程师不吃不喝七到十年才能挣到的,更别提在贫穷的西班牙了。只能希望受害者能拿这些钱改善生活,以后嫁个好人,再不受人伤害。

“战区的治安问题,必须重视了。这不仅仅是西班牙人反抗的事情,也包括我军自身军纪严格约束的难题。如果都像丘吉尔、路易十四、利奥波德那般胡搞,光应付占领区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他们兵多,也许不在乎,但我们就这么点人,不可能四处分兵把守,跟游击队干耗的。”萧光点起了一根烟,已经思考起了更长远的事情。

本土的西班牙战略,他不是很清楚,但料想肯定会大打出手的。他们这个混成团,来一次西班牙不容易,几年内肯定不会撤军离开。因此,长期在敌国驻防乃至行军打仗,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样的话,就必须要考虑占领区的治理问题了,不能由着团里这几千号混小子撒欢乱来。

眼前这三个强奸犯虽然无法被严惩——其实,萧光也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就希望他们被严惩吗?不担心影响军心士气吗?呵呵,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很多事情,贵为团长的他也身不由己。

不谈这些了。占领区还是有一定的秩序,东岸军人的行为也必须得到严格约束。别的国家军队可以烧杀抢掠,但东岸军人不能自甘下流,还是要有所追求。听说第六混成团那帮人的军纪就不是很好,萧光对此有些担忧。不过他手还没那么长,管不了白传平的人,只好仔细敲打敲打自家儿郎了。

“希望大伙脑筋都聪明些。在占领区祸害百姓,固然一时爽快了,但长久下来,只会激起当地民众的仇视与反抗,保不齐就要有人付出代价。仔细想想,其实是得不偿失的。”萧光中校长吐了一口气,默默想道。

而就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浑身泥浆的情报参谋冲了过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团长,侦察排的弟兄们有重大发现!他们可能找到了敌人的格拉纳达军团,好家伙,离我们一点都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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