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吉沃特的云,总是脏乎乎的,就像海盗们洗澡时被冲到地上的混合着油垢的污水,又厚又黑又大。

因而,这座城市常年不见天日,像是被蒙上一层黑厚的大毛毯。

更要命的是,比尔吉沃特还是一块臭不拉几的地方。

它的臭,光怪陆离,变化多端。

白港四周充斥着鸟粪和臭鱼混合的酸爽味道;

屠宰码头的海边,是屠夫的体臭和海洋生物的腥臭,而到了夜晚这里又会多了一种焚烧海兽油脂的黏糊糊的异味。

装货平台则是各种鱼下水(鱼胆、鱼脾脏、鱼肠)的味道;

而在比尔吉沃特的外城区,则是一种烟尘、汗臭和死人搅和在一起的类似垃圾场的味道。

“太他妈臭了!”

徐易走在外城区喧闹的街道上,单手抓起衣领埋住嘴巴和鼻子,瓮声瓮气地吐槽:

“臭得我忍不住想赋诗一首。”

“啊!你还会写诗吗?”

由于鼻子和嘴巴被衣服堵住,徐易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传到珍妮弗耳中,感觉蛮好玩的。

于是她忍不住笑了,洁白整齐的牙齿显露出来,仿佛这座昏暗恶臭的城市里突然显现出一小块纯白珍贵的碎玉。

“嗯,你听好了。”

徐易清了清嗓子,沉闷的怪声隔着衣领传出:”啊!天上一块黑乎乎,地上一片臭烘烘;这座破城真坑爹,仿佛粪池被炸裂!这座破城真造孽,老子只能把气憋!”

“哈哈哈哈哈哈!”

珍妮弗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你真好玩!”

看到珍妮弗被自己逗乐,徐易衣服后的嘴角轻扬,眯着眼睛,感到微微得意。

此时二人已经走在比尔吉沃特的外城区之中,这里住着比尔吉沃特最下等的居民,他们大多从事着小生意,或干着各种赚不到几个钱的苦力。

外城区到处是曲折的暗河和隐蔽的入口,周边山壁上,一座座面积窄小的木屋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它们都是些商铺、贫民窟和小赌摊,妓院,酒馆……

此刻,他们两个人的样子,都跟之前大不一样。

珍妮弗给徐易的脸上化了妆,现在的徐易已经不再是个帅气少年,而是一个脸上有着密集的黑棕色麻子的丑男孩。

他的下巴处还被珍妮弗画上了一个大痦子,画龙点睛般地增加了不少猥琐气质。

而珍妮弗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一头红发已经被粗厚的灰布头巾包住,脸上也分布着坑坑洼洼的痘坑粉刺。

刚才路过一家简陋的衣帽店时,珍妮弗还给徐易买了肥大的麻裤子,布袍和粗布马甲。

她自己则由皮裤换上了妇女常穿的连身裙,红色秀发也被头巾包裹住。

为了掩住玲珑的曲线,珍妮弗还在肚腩的地方里垫上了一大块棉花套。

现在两个人走在路上,活脱脱的就是两个平平无奇的比尔吉沃特本地居民。

在比尔吉沃特,由于男女比例的失调,相貌漂亮的男女都成了让人流口水的稀缺资源。

所以像徐易和珍妮弗这样的年轻好看的少男少女,自然极易引起人们的贪婪的目光与不轨的图谋。

刚才徐易被花脸帮的人拦下时,珍妮弗就考虑到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长相出众被注意到。

幸亏徐易说出了自己混的斩屠帮,不然可能就麻烦了。

斩屠帮和花脸帮一向关系不错,而且实力也强,徐易也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避过了不小的麻烦。

于是珍妮弗就给大家作了一番“形象改造”,来增加安全保障。

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密集人流,行至一片热闹喧哗的广阔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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