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过多长功夫,这高木之上便只剩下一只猪头。那壮汉歇了歇,见程林他们几人进来,便指着装肉的一个箩筐,吩咐摊主抬出去。程林这才意识到,这壮汉乃是主事之人。
壮汉瞄了一眼抬来的猪,便言道:“这猪,九百五十钱卖与我,如何?”这比程德预想的要高上五十钱,他自然颇为欣喜,连忙答应下来。价格谈妥之后,众人便好一阵忙活,终于将其松绑关到猪圈去,程林则趁机请教买幼崽的事。
壮汉听闻程林想要买一批猪崽,便热心地介绍起来,知道有一家人最近正急着出手一批,便介绍他去那看看,又很是好心地说了一些养猪要法。程林颇为感激,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承诺若是价格公道合理,等贩卖之时便首选他家,那屠户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程林带上数好钱的程德,去了屠户介绍的地方,见到一对正贩卖猪崽的夫妇,他便上前攀谈起来。令程林没想到的是,原来此时已经有阉猪一事,便是在县城内就有以此为生的人,不过大多是用来温顺性情的,并不完全清楚其妙用。
程林当即买下这些猪崽,但只买了2只母的,7只公的,一共花了一贯(一千)多钱,甚是便宜。而后又在附近转了转,没什么新发现,又跑去找那屠户,说是还欲购些猪崽,烦请留意,还留了住址。这屠户见程林养猪数量颇多,自然有意亲近,打包票让他放心。而后程林便和族兄一道,将这9只猪崽赶回了家。
之后,程林便在其家不远处造了些猪圈,这猪圈有木门有食槽,和后世猪圈颇为相似,很是费了些木料。而且占地颇广,其中仍有许多栏舍是空的,程林更是常往县城跑。
这一日,程林从城里请了个老者,是专门来给猪阉割的,程林待其十分恭敬,更和程德在一旁观摩。此前他已经和程德谈好,请他代为放牧,愿给钱一贯,程德自是愿意效劳。
只见老者十分熟练地踩着猪头,一手摁住猪腿,另一只手用特制的小刀划开其下身,又是挤又是扯,不一会儿便把两个豆芽状的器官取了出来,程林看得下体也是隐隐作痛。
处理完之后,老者将其倒悬捆住,防止乱动流血,便又依法处置下一只。如此,也就一顿饭的功夫,老者已将栏舍十几头公猪处理完了,至于另外的2头母猪,程林是准备留着产崽的。活忙完了,他便奉上百余钱,送走了这名老者。
本以为便照这般,等猪长大之后再高价卖掉,甚至配合炒菜之法,当可称得上一道佳肴,正沉浸于美梦之中的程林,没过几天便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原来,给猪阉割没过几天,有一只小猪崽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程德连忙告知程林。好歹也是一百多钱买来的,怎么说死就死呢?难道是失血过多?程林抬起下肢,只见伤口处已经愈合,并未有新鲜血液流出,倒是有些黏黏的液体。
难道是病?一想到这里,程林不由得一阵恐惧,这个时候的大疫可是相当恐怖的。可是没那么巧吧?再联想到是阉割过后没多久……不会是感染了吧?
程林越想越觉得可能,因为那老者是从一个布包中取出工具的,又不知道消毒,感染而死的可能性很大。他便问程德,放牧之时可有何异常。
“此前放牧时,有一只就走路摇摇晃晃的。我还以为是伤口还痛,就没注意,莫非便是这只?”程林闻言,更加确定心中想法。
“应当是这只了”他见程德神情颇为紧张,又劝慰道,“无妨,此事非你之过,不过今后我等还需留神。”程德点头称是。
程林想想,觉得要有些防备,又说道:“有鉴于此,不如在猪耳之上打孔,其上挂以标牌,以示区分?而且若是丢了,还知此乃我家之豕。”程德闻言,甚为佩服,很是赞同。两人说干就干,忙活一下午,终于将最后一块木牌挂上,只见其上写着“程氏豕十二”。
大功告成,两人都很是满意。这时,程德便上前问道,这死掉的猪崽如何处理。程林想了想,没有回答,又抬头看看了天,反问道:“你觉得这猪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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