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还会吃醋嫉妒是人之常情,小孩子通常会更加明显的表现出来。王荣并不擅长育儿,实际上她和刘协母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在雒阳时,她需要长时间在裸泳馆伺候刘宏以免失宠。遇到郭松后,又要瞒天过海与他幽会。她的时间都用在了争权夺利之上,对于儿子,关心的少。帝王家的女人,向男主人献媚永远是第一位的。

现在做了王太后,自然远离了那些纷纷扰扰。她纵然有心,也失去了主动性。是时候利用这点时间修复母子关系,享受一下人伦之乐了。

“母亲。”刘协放下碗筷,认真的说:“皇兄会是一个好皇帝的。我就做我的赵王,不给皇兄添麻烦就好。”

“好。”四周耳目众多,僭越、谋逆的话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王荣没有尝过最高权力的滋味,她最初只是求生存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执念并不深。“做一世太平王爷,多多生养也不错。”

董太后叹了口气,她心里多少是不甘心的。自己贵为太后,委身给郭松不就是为了大权么?处心积虑,不惜代价的结果就是当一个贵妇?刘协这个赵王可是没有任何实权的,所有的权力都在朝廷直接任命的国相手中。

何进从一个屠户,到权倾朝野。郭松从一个贱民,到称孤道寡。“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这个太王太后的富贵比之太皇太后,简直云泥之别。

只是她不敢轻易吐露自己的意图,这里是赵国,王荣才是主导者。虽然两人有了共侍一夫的“情谊”,却也改变不了她们依然是婆媳,在丧失了何婉这个共同敌人之后,产生矛盾是必然的。家长里短,金银财宝,甚至是郭松对谁用点心,都可能引起冲突。

董太后多吃了几十年的饭,也看过更多世俗人情。就算只是一个破碗,也能让两个乞丐打起来。赵王虽然没有任何实权,食邑的收入确是实打实的,这笔钱怎么分,谁来分,都是问题。

“荣儿,若是蔡邕不愿来。让协儿去西柏亭也不错。相距也不远,往来也方便。”

刘协不满道:“若是夏国公变了心怎么办?”

董太后很不高兴,教训道:“你这个赵王没有半点实权,就是一个富贵公罢了。夏国公有三郡之地,誉满天下,还缺你这点钱?”

刘协气的直接拍桌子,骂道:“他算什么东西?这是我刘家的天下,他也配誉满天下?我看他是想当王莽!”

“啪。”王荣一巴掌扇在刘协的脸上,怒斥道:“你是不是连这赵王也不想当了?若不是靠着和夏国公的亲家关系,何进会让你有王爵?”

董太后也很气愤,骂道:“不知好歹的毛小子!夏国公一封上表,你这赵王就得完蛋!天下刘氏千千万,还缺你一个赵王?”

刘协哪里被这么打骂过?一时间慌了神,大哭道:“你们居然向着一个外人?父皇肯定”

“啪!”王荣又一个巴掌!怒骂,“你走出这宫门试试,你看谁听你的?”

“试就试!”刘协火气上来了,大踏步往外走。

汉代对藩王的限制是非常多的,包括王宫的规模。刘协走出门,随从赶紧跟着他走。到宫门前,刘协大喊,“开门!”

侍卫面无表情,根本看不不看他一眼。

刘协大怒,满肚子火气就要泄,抬脚就要往侍卫身上踹。随从赶紧拦住他,前任赵王刚刚走,他可不希望新任赵王一上来就被除国,那他们就得卷铺盖回家了。

“王爷,使不得。”随从把刘协团团围住,劝道:“殴打侍卫,可是要上报朝廷的。”

刘协大怒,“本王还不能出宫门了?”

随从道:“有时间规定。也有国相监督。王爷当先去拜会国相。”

正说着,宫门开了,一辆轿子在门口停下,走下来一位官员。对刘协行礼,质问道:“赵王为何失态?”

刘协愣愣的看着这个鞠躬弯腰,却无半点敬意的官吏,他做皇子时,哪个官员见了他不是低眉顺眼?反问道:“你说本王失态?”

“正是。”国相站直身体,平缓的说:“赵王年幼,还需多多学礼。失态之事,下不为例。”

刘协怒不可遏,拔出佩剑。国相一勾手,几名侍卫冲上来,三下五除二把刘协摁倒在地。

国相淡然道:“赵王顽劣,当禁足,好好学礼。”

说罢,便大踏步朝着王宫大殿走去。刘协被人制住,被吓呆住了,一时间所有的怒火都变成了恐惧。

王荣和董太后急匆匆的赶出来,慌忙给国相赔礼道歉。

国相把刘协释放了,道:“还望太后,太王太后好好教导赵王。”

“是。”王荣不敢有所异议,赶紧应承下来。

刘协惊魂未定,扑入母亲怀里大哭起来,不解道:“为何郭松就能来去自如?我不行?”

国相冲北方拱拱手,解释道:“夏国公乃是按周律分封,实乃一国之君,自然来去自由。何况夏国公虽免官回乡,却待遇不变,微臣自当以大司马之礼招待。赵王若需学习汉律,微臣可推荐乡老教授。”

说白了。郭松是手握实权的诸侯,去哪都是军队开路,谁特么都得让着三分。而刘协,刘氏封王而已,两汉四百年,大大小小的封王数之不尽,记载不完。毫无实权,自然毫无地位。

王荣连声致歉,“今日之事,还望国相多多海涵。”

国相道:“太后不必如此。赵王年幼,无知者无罪。”

“多谢大人。”

国相离去。王荣牵着刘协进了屋,教育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不是皇子了,是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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