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议员们通过举手表决,终于有了最终结论。

一部分人认为里瓦有罪,但因为他是疯子所以可以赦免。

另一部分则认为他无罪,无需赦免,直接就可以无理由释放。

最后,认定有罪的比认为无罪的多出一人,于是,里瓦第五次登上了法庭。

法官首先宣读了他的罪行,然后念出了对应的刑罚。无可争议,纵火犯面临的是断头的刑罚。然后,教父又带着他的弟子出面赦免了他。

教父当时说了一句话让卡萝印象深刻。

他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疯子和白痴都被恶魔占据着肉体,而他们本身的灵魂却是纯洁而善良的,所以神明才要赦免他们。

教父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他们用煮沸然后冷却的河水洒在里瓦身上,然后一边颂经,一边徒手在空中画着符文。用法官的说法,他们这是要驱赶掉里瓦体内的恶魔。

卡萝没有继续往下看,她找了个机会,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现在的形式对里瓦很有利,他已经被赦免了。

可随之而来的,卡萝冒充皇室研究员的事情,也随时都可能暴露。

在事情变得严重之前,她最好溜之大吉,躲回乡下的农场等着里瓦归来。

庭审的最后,法官、市长和大领主莱恩在法庭的神像前宣读了列斯曼法律,并宣誓效忠列斯曼王。接着,他们再王都议员的许可下联合签署了赦免令。

这是有意义的一天,因为这是绿茵镇迄今为止签署的第一份赦免令。

里瓦被释放了。

当锁链从身上卸下,推门走出法庭,被阳光拥抱的一瞬间,里瓦噗通一声差点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有个肩膀扛起了他。

“先生?”艾利克斯在他耳边呼唤,“醒醒,是我,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里瓦喊着他的名字,“小龙……”

“嗯,喷火龙们都很好,特洛伊把抓走的那只还回来了,它没有受伤。”

“这就,好……”

里瓦说着,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又听到了巨龙的呼唤。

“先生?先生!你醒醒啊!醒醒!”艾利克斯摇着他的身体。

市民们都围拢过来,在他们眼里,里瓦已经不再单单是那个受人唾弃纵火狂恶魔了。

他破衣烂衫,浑身是伤,脸上沾满了污秽,谁都能想到他在地牢里肯定受尽了折磨和痛苦。

“可怜的人。”善良的人啧啧道。

但多数人仍然不能饶恕他的罪过,虽然被神明和法律赦免,但那些在火灾中遭受不幸的人们绝不会饶恕。他们需要发泄,于是就把内心的不满和愤怒全部宣泄在了无辜的里瓦身上。

“快带他滚开!”那些人毫不留情地说,“绿茵镇不欢迎他!”

艾利克斯抹着眼泪,搀扶起了意识模糊的里瓦。

“先生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家!”他说。

其他人则在骂他。

“他就是疯子!”有人喊。

“是他烧了我们的房子!他就是个恶魔!”

“如果我是神明,我绝不会赦免这样的罪人!”

说话间,从人群中冒出来几个人,拉开艾利克斯就把里瓦推到在地上,用脚往他身上踢去。

“先生!”

艾利克斯呼喊着扑过去,却被那些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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