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人老了心里多了年轻时没有的善念,这才时常提醒这些下人。现在,连他都摸不清庄主的脾性了。
“老爷,……”下人将燕成济要每日按时服的药拿到了正厅。可见到之后也只是轻声提醒到时间了,根本不敢提药这个字,害怕新主人忌讳这个,听见了会不高兴。
“放着,你出去。”闻着飘来的浓郁汤药味,燕成济让下人将其放在自已的右手边。
“是。”传闻新主家的脾气不好,所以这人胆战心惊的放好汤药,便速速退出了正厅。直到离得远了站在太阳下方才按住胸膛里乱跳的心脏。
喝完药,手里捧着留有药渣的碗。燕成济将下人的举动神情尽皆看在眼中。仔细一想他觉得这样也好,毕竟现在他的秘密也是越来越多,有些更是不能流传出去丝毫。
起身去到后院,这里有一间炼药室。这是他吩咐人在原有的基础上改的,里面藏着他所有的秘密。
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尽管他早就严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间屋子,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从里面插上了门闩。点亮蜡烛,燕成济的面前就是一面同他差不多高的铜镜。铜镜里他的身影虽然模糊,不过还是依稀能辨别出五官。
望着自己镜中的模样,燕成济脸上的严肃神情陡然一松,无数忧虑浮上心头。自己现在的所有变化都是因那一本《大衍青木经》而起。
裴闻山决计没有想到,好好的经义被他肆意篡改之后会变成这般模样。每次练功都是对燕成济精气神的巨大消耗,为此他不得不在此之前进补药食已维持练功时的消耗,但是即便如此燕成济的身体还是日渐消瘦,不复以往弥勒一样的福相。与之相对的是他的功力随着身形的变化与日俱增,同之前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蒲团上燕成济盘腿而坐,只是脸色不太好。他能感受到,日益庞大的消耗开始隐隐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对《大衍青木经》的练习也从开始的每日不辍到两日一次,从两日一次再到三日一练。现在即使不在刻意去练,《大衍青木经》也依旧缓慢而坚定的逐日增长。
想着想着就已错过了时辰,一股熟悉的灼热准时从燕成济的体内涌出。气血的躁动并不是很强烈,却也足以让他寝食难安不得平静。深吸一口气,燕成济尽力去平缓自己的呼吸,让灵台清明。渐渐地,双目垂帘,呼吸悠长平稳,周围所有的声响都开始慢慢远离,最后只剩下偶尔来自未知方向的回响。
抬头便能看见杨木县,突然秦高阳问沈虹玉:“我能问问为什么吗?”秦高阳头一次在路途中主动说话。“孙老伯和这位渔前辈与晚辈在之前总归还是有些交集的,那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秦高阳的疑惑却没有人回答,即使怀梦有心想说些什么,可身旁的沈虹玉一言未发,这让她欲言又止。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哪怕是一如既往的谎言。
沈虹玉平静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杨木县,一脸的平静。她对秦高阳的质问只是投去了一个注视,并不想去做无谓的回答。
直到过了城门踏入杨木县,这个五人的队伍里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各自冷清平淡的模样与四周热闹的环境甚是不符。街道虽然有些拥挤,可五人周围依旧有着行人刻意避让留下的空档。
与人流相隔的一人距离,使得这个不大不小的队伍从高空看去犹如移动的江中孤岛,分水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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