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天监,瞬间回到自己宁天殿的寝宫之中。在白玉床前重重帷幔里藏有一只玉蟾,我轻抚蟾顶暗念密咒,玉蟾双眼放光,紧闭的蟾口缓缓张开,我将其内尘封多年,装于粗麻布袋中的虚壤从蟾腹中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又摸了摸蟾顶,它慢慢闭了口,眼中光色也黯淡下去。

我飞快地回到了天监,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女贼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也不知睡没睡。

我不想打扰她,悄悄掏出虚壤,努力回忆心法要诀。要让做出的女人和她别无二致,必须用她一片心做引,可是以她的层次心碰一下就会死,何况切下一片了。

不过这难不住我,我还会补心秘术,只是从没用过,因为这需要施救者用自己的一片心给对方补全,我还从未遇到过值得自己为之切心补救的人。

可今天我却想做了,我不知道原因,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可能就是我寂寞太久了吧,想给自己找点麻烦或者是平淡太久了,想找些刺激吧。

我望着她,轻声说了句你忍着点,她听到声音一下睁开双眼,没等说什么,我的剑已经刺进她的胸膛。

“你终于想通了,”以她的心智不可能明白我正在救她,对我冷笑道。

“你不要说话,”我轻轻转动黑玉剑,在她心上轻轻剜了一下,同时不断将自身真元注入她心口护住她心脉。她面色苍白,一张俏脸上全是汗水,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我小心地将剑抽出,一片晶莹剔透的心也被带了出来。我打开布袋封口,将虚壤倒在手心这东西虽是至宝,但看起来灰突突的,并没什么特别,说实话我都怀疑这玩意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我小心地将她这片心揉入虚壤中狠命一攥,心血立时涌出,将虚壤化开,我不敢怠慢,忙念起化生神咒。

女贼心脏受损受伤极重,但在我真元的帮助下不会立时死去。片刻功夫我的化生咒已经念完,我咬破舌尖喷了口血上去,虚壤马上放出五色毫光,缓缓膨大成形,变成一个一尺多高的泥娃娃,有头有眼,虎头虎脑的极是可爱。

“我是谁?”泥娃娃用一种很古老的语言问我,这种语言是天地初分,世间万灵公用的语言,我因有心通所以听得懂。这是个很关键的时刻,我一定要告诉它是谁它才会变成谁,如果说错了或不回答,它就会随缘变成一个新人或什么天地间没有的奇怪东西。

“你是她。”我不知女贼姓名,只好指给它看。泥娃娃扭头看了女贼一眼,点头道“好个红颜祸水!”言讫红光一闪,一个“新”的女贼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运神观之,二者容貌,身材,气息甚至眼神都一丝不差,这才放下心来。我自视甚高,心想自己都看不出破绽,帝君也一定看不出。

我一剑割掉了新女贼的一缕秀发,将二人区别开来,否则我都不知谁才是真的。

“你做什么?”新女贼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语言声音也变得和女贼一般无二。

我一笑答道“没什么,做个记号而已。”

此时真正的女贼已经奄奄一息,没精力欣赏这个奇迹了。我狠了狠心,倒转黑玉剑,噗一声刺入自己身体,轻轻一转,也剜下一片血淋淋的心来。我忍着剧痛将这片心塞进她心口,暗念补心咒,我的心像活了一样敷在她残心之上,又砰砰跳动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已精疲力竭,用剑撑住身体不断喘着气,止血咒也没精力念,任由滚烫的心血从伤处不断流出。歇了好一会儿,才念了一遍咒制住鲜血,然后有气无力地对女贼说“你走吧。”

她看了看我造出的女子,又看了看我,已然明白我是在救她,不知为什么,一丝诡异的笑容又浮现在她精巧的脸上,“你为何要救我?”她面露娇柔之色,轻声问道。

我没精力和她多说什么,随口敷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又非十恶不赦之徒,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这鬼把戏骗得了别人,能瞒过帝君么?何况你是天侯,为了我值得么?”她已经猜到我要用新人做她的替死鬼。

“应该可以吧。虚壤是万灵之祖,由它生出的事物和本体是没有任何区别的,我的层次虽说不高,但也看不出任何区别。什么天侯不天侯的,都是人罢了。”我暗运真气调养了一下,感觉好多了。

“那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呢?”她闪着魅惑的大眼睛问。

“我做事没什么目的,既不要你感激也不需你报答,和你盗火云珠一样,想做就做。”

“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新女贼忽然开口了,一样的语气声调,一样的衣着打扮,她接的是女贼的话,看来二人心意也相通了。若不是我刚才割掉她一缕青丝,还真分辨不出谁才是真的。

“不用了,多谢。”面对两个绝色佳人我有点难以自持,胡乱答道。

“你好美。”女贼对新女贼说,“你也美啊,”新女贼回答。“我不想看到有和我一样美的女人,”女贼捡起自己的黑刺,在手中不断摆弄着。

这时我的气力恢复了些许,忽然感觉女贼的气息比之前要强很多,想是因为有我一片心的缘故。二人相互赞美了一会儿,女贼杀气忽起,挥起黑刺向新女贼刺去,新女贼身形一晃躲了过去,想反击可手中没有武器。女贼占了先机,黑刺雨点般刺去,新女贼躲无可躲,只好不断向后退着。

“住手!”我怕动静太大惹人注意,忙喝住女贼,“你干嘛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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