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谢清涵倚靠在窗前,看着屋外风光,桌上放着的药碗早就凉透了,就是一滩带着药味的死水。

昙花送东西进来,也像是没看见那碗药一样,将东西放在旁边,对着谢清涵欠了欠身。

“小姐。”

“昙花来了啊。”谢清涵小酌一口,昙花眉头没由来的轻皱起来。“没什么的。”

“小姐,您身子……”

“我身子如何,你不是知道么?”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谢清涵截断了。

昙花低了低头,“昙花自是知道的,只是此时饮酒还需热火温过才好。”

“偶尔一杯清冷,无妨。”谢清涵目光投落在桌上被红绸布盖着的小山上。

“东西都带来了?”她眼中没有半点波澜,深沉的眸子里,像是藏着一只不可视人的猛兽。

“都在这了,小姐可要一一过目?”昙花让开一条路来,谢清涵一只脚落在地上,从窗边徐徐走来。

一手掀开红绸布,露出堆积如山的账本,昙花随手拿起最边上一堆最上层,也是一堆书中最薄的那一本,“小姐,这是目录,里面由重到轻,由主要地带到末要地带,主谋和附庸,都写清楚了。”

谢清涵不看一眼,“都收拾干净了?”

“这里放的都是真账本,假的自然做的干干净净,绝无半点纰漏。”昙花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当初那些人敢下毒,就足以说明他们绝不愿意诚服麾下,那时虽受大创,斩草除根却绝无可能,有动作是迟早的事。

“好。”谢清涵淡淡一应,目光落在堆积如山的账本旁边,那碗药上。

昙花跟随多年,和桃花不同的是,她是孤儿出身,被谢父从外面捡回来的,与不知谁家遗落的女儿桃花比起来,与谢清涵认识的时间更长,若不是墨羽阁的阁主当时见她又几分天赋,已报救子之恩,把她带到墨羽阁修习了几年,恐怕桃花就没有接近谢清涵的可能了。

“小姐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桃花的?”昙花自知谢清涵绝不是会因为那种事,而大动肝火重责他人的人,更何况是嬷嬷亲自调教出来,拌她左右已有十年的人。

“你回来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谢清涵看看昙花,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把这些账目统统放好,免得让人怀疑。”

昙花看了眼闭的严严实实的屋门,“是。”

从小经历了那么些事,谢清涵小小年纪,便戒心极重,这世上除了死去的娘亲,就只有爹爹和哥哥才是最信得过的人,后来又有了两个贴身侍女,不愿再有不测,谢清涵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从二人里面挑一个出来,备着以后给哥哥做媳妇,这样也免了娶回别人家得眼线了。

谢清涵拿起那碗药,昙花立马紧张起来,不由的上前一步,“小姐。”

手停在半空中,谢清涵平淡的看了昙花一眼,又把碗放下去,“这么紧张做什么,都喝了多少年了。”

听她这么说,昙花心口一紧,“桃花她!”双拳在袖中紧紧握住。

“她不敢。”昙花这才放松下来,“原先是不敢,不过现在,不好说啊。”

谢清涵淡淡的整理一下床单不知何时卷起的边角,坐了下来,“她敢!”

昙花猛地转过身,单膝跪地,对着谢清涵一脸凶相,双手在半空中抱拳,掷地有声的说道:“小姐不必担心,这贱婢若敢,我定叫她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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