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的管道之上,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民夫队伍赶着牛马,推着粮车,担着担子一步一步挨着向前走去。

阳光在头顶上并不很激烈,但是这些民夫的额头上却是汗如雨下。

从雒阳到这里,他们已经走了数百里路程,不少人都心生怨怼。不过,他们却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在这支队伍的前方,一座山谷之中,马鸣萧萧。一骑飞快进入山谷,将粮队的消息送了来。

但是,领军的夏侯渊却是满脸不高兴。

他颇有些烦躁,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咬牙切齿道:“这些该死的家伙!上一次运送过来的粮草全都是泥土砂石假扮的,害的我折损了不少人马!这一次,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又是假的呢?”

夏侯渊冷眼看着面前的斥候,后者冷汗直流,直接跪倒了,“将军!此事,我等的确不知啊!”

“哼哼!不知不知,不知难道不会去贿赂那些民夫买通消息吗?他们运粮的时候,难道连自己运的是泥土还是粮食都不知道吗?”

夏侯渊大怒,斥候立即领命退下,按照吩咐前去连通士卒,买卖消息。

这种方法果然很快,只不过一夜时间过去,斥候便已经将消息弄到手了:“启禀将军!这次我们已经探明情况了,这里面运输的粮草全都是假的,就是泥土所扮。”

“好!哈哈!这些朝廷奸人以为我还会再次上当吗?不会了!放他们过去,让他们把这泥土运到江东大营里去!”

于是,这队人马便安然送到了江东大营。

后方的左宗年看到并没有人来像上次一样劫掠,顿时有些失望。郭嘉在一旁胸有成竹地安慰道:“将军不必忧虑,现在网已经张好,剩下的就是等待了。谁先失去耐心,谁就先进入网中!”

夏侯渊继续潜伏在这里,却是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曹操的斥责文书。他看着上面说的江东新到粮草十万石,将士百姓皆欢呼称道的消息,顿时红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那些明明是泥土,怎么可能到了江东就成了粮草?这不可能!”虽然嘴中说着不可能,但是,夏侯渊却是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因为上面的文书不仅说明了粮草数目,还有种类以及路上的损耗情况。这些东西一一摆在上面,只能说明,这是真的。

想到这里,夏侯渊心中怒火简直无法遏制:“斥候谎报军情,延误军机,去将他给我杀了!杀了!人头挂在白杆之上示众!”

很快,那个倒霉的斥候便被斩杀了,人头送到夏侯渊面前过目。

“去吧!”他挥挥手,心中觉得舒服多了。

不过,很快,他就又不舒服了。

因为

“禀报将军!雒阳出发一支队伍,运送大车牛马无数,向江东方向赶去!”这一次的斥候说话也学乖了,十分严谨,只将自己看到的讲出来,绝对不多说一字。

听到这个消息,夏侯渊有些头疼。这一支粮队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伤脑筋!

无奈之下,他召来手下的将领让他们献言献策,但是,众人大眼瞪小眼却是无人开口。毕竟那斥候的前车之鉴不远,人头还在旗杆上挂着风干呢!

“我恕你等无罪!”夏侯渊开口,但是那些将领却是依旧不敢开口,齐齐拱手说道:“我等确无计策,一切皆依将军所言行事!”

夏侯渊:“”

“好!既然这样,那就打一场!我等兵马尽出,必定要将这些粮草全都烧毁!”

夏侯渊下令,顿时手中剩余的两万五千兵马齐齐出动。

似乎是认为不会再有乱贼袭扰粮道,因此这一次的运粮队伍之中,守备稀松平常。见到夏侯渊大队人马赶来,士卒纷纷撤退,民夫也是撒手丢弃牛马粮车便跑。

“快些将粮草烧了!”夏侯渊非常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亲自点燃一车粮草,见到里面果然是粮食之后,面色一喜,看来这次是来对了!

想到这一次能够将功补过,他心中顿时一喜。

“将军!不好了!这里的粮车里面不是粮食,全都是泥土!”

“这里也是!”

“这也是!”

“除了几辆粮车是粮食之外,其余的都是泥土!”

听到这个消息,夏侯渊心中一堵,一股郁闷的感觉传来。他感觉自己是被戏弄了,竟然又一次中了奸计!

“不好了!将军!四周有埋伏,朝廷兵马杀过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夏侯渊不怒反笑,众人看着这个神经质的将军,面面相觑,难道说将军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疯了。

不过,夏侯渊也没有大笑太久,他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但是怒气却是不减:“好!我就看看这次的敌人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三番两次地欺诈于我!将士们,给我杀!既然计谋斗不过,那就真刀真枪地战上一场!”

说完,夏侯渊便抽出利剑,驱马向前杀去。

两军交战,左宗年率领大军,见到他们不仅不逃,反而向着自己这边冲过来,顿时有些跃跃欲试。

“将军!”他正有所动作,后面的郭嘉便悄悄开口了。左宗年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身为主帅最主要的是坐镇中军,而不是冲锋陷阵!”

左宗年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堆,郭嘉面带微笑:“将军知道便好,此次交战虽然我们已经胜了一半,但是这夏侯渊若是能够突击到将军面前擒住将军,那局势可就彻底变了!将军暂且忍耐一下,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说完,两人便继续看着场中的战况。

夏侯渊不愧是夏侯惇之弟,悍勇不减分毫。他上前冲杀一阵,几乎再过几道防线便能够来到左宗年的中军大旗之下了。

可惜,就是最后这一步,他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他身边的数百亲兵也是越打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一个血人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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