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冬也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边,帮忙研磨。

许久之后,陆青湘放下毛笔,桌上、地上已经摊开了一幅幅诡异的纸画,所描述的正是花妹方才言行间的具图。

“这里不过十几幅而已。”陆青湘声音发沉,“看花妹的行状,显然是累了没有‘演’完。

疯子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未必全是疯言疯行。如果,花妹所言所行,根本就是在还原当日的情状,那真相也就太可怕了。”

邵玄冬道:“也或许,这才是导致她疯癫的真正原由。”

陆青湘摇头,“我还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况且,一个疯子的话,谁会信呢?我们也没有证据。”

邵玄冬道:“花妹再留下来,只怕赵三丁也不会安心,还是将她送回去吧。”

“可是……”陆青湘面露担忧。

邵玄冬抚住陆青湘的肩,“咱们带过来的医师,正好去给花妹和赵三丁瞧病,我让真一也跟着。”

陆青湘静默了两息,随即点头,“好,便依你之言。”

“爷,夫人。”真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郭校尉过来了。”

“让他进来。”

邵玄冬的话音刚落,郭明朗便已经掀了帘子猛冲进来,连礼都忘记行,迫不及待地道:“老大,嫂子,秦二狗的爹当年恐怕不是死于意外。”

陆青湘与邵玄冬都是一愣,随即听郭明朗慢慢道来。

“秦二狗是性格不好,下路村的人也好,白水村的人也好,都没什么人亲近他。”

郭明朗灌了两口水,轻叹一声,“不过总有例外。下路村有个天生残疾的瞎娃,小时候常被人欺负,秦二狗还救过他的命。

所以,无论我怎么放消息,说秦二狗是杀人凶手,他都不信。夜里大家都睡下了,他还主动过来找我,说我们一定误会了。

我问他话,他又吞吞吐吐,不肯尽说。于是,我便灌了他几杯酒,听他说了些实话。”

秦二狗与他娘常受秦二狗的爹打骂,有时他娘被打地十天半个月都动弹不得。

秦二狗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几次想着要带他娘离开下路村,另谋生路,都没能成功。

后来一次,秦二狗的娘差点被打死过去,秦二狗实在忍不下去,便提了刀就想去砍昏醉过去的爹,却被他娘给阻止了。

郭明朗叙述道:“据说那晚,瞎娃正好有事去找秦二狗,听到屋里闹的动静,想要找人帮忙,却又不知道找谁。

再回转的时候,就听到秦二狗他娘正在劝他不要动手。秦二狗执意不听,他娘便说,就算要杀人,也不能这样背负着罪名,还得好好盘算。

瞎娃当时还以为是秦二狗他娘为了阻止秦二狗动手,才这样劝。没想到,过了大概小半个月,秦二狗的爹就从高崖上摔了下去。”

陆青湘道:“这么说来,秦二狗的爹,是被秦二狗和他娘一起谋死的?”

郭明朗摇头,“瞎娃也不敢肯定。事后向秦二狗问起的时候,秦二狗也只说是意外。

瞎娃本来就对秦二狗心存感激,又可怜他总被父亲毒打,所以也就将这件事给抛到了一边。

但是没想到,只过了几个月,秦二狗的娘也跟着没了。秦二狗之后便搬出了下路村,很少再回村子。

搬东西的时候,瞎娃还帮过忙。之后,又上山找过秦二狗几次。有一次,他还听到秦二狗在同什么人争执。”

“争执什么?”

“对方似乎在威胁秦二狗,如果他再敢捣乱的话,就去同村长说出当年他爹死亡的真相,让他娘死了也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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