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郁正若有所思,脑海中就蓦然传来小叮当的提示音——    小叮当:宿主大大,我忘了和你说,上个世界评级后,主系统发放给我们一个辅助装备,是否现在绑定?    闵郁:绑定!    小叮当:好的!    【准备下载辅助装备——夙愿!】    闵郁:夙愿?    小叮当:是的,意思是可以满足宿主大大在每一个任务世界背景下的任意一个辅助愿望!比如宿主大大可以把司徒嫣被毁容的脸给治好!    闵郁:我选择继承死去的司徒璃的兵法天赋!    【叮咚——兵法天赋Max加持已到账!请宿主以及系统注意及时查收!】    小叮当:……为什么不治好司徒嫣的脸呢?    司徒嫣可是战国第一美人,有了她的美颜加持,不是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了吗?    闵郁:人长得太好看往往活不久……    要不是她当初给司徒嫣开的美颜buff那么大,司徒嫣怎么会因为抢戏而被她写死呢?    闵郁:天真!这段时间不需要你,去主系统给我打探维度风暴的事情吧!    小叮当:……好的。    总感觉被嫌弃了呢……QAQ……    打发走了小叮当,闵郁的脑海中清净了不少……    近几日下了很大的雨,闵郁便以心口有些发闷为由,让婢女阿哑推着她去明月阁的院落里散心。    院子里有一棵生机勃勃的香樟树,枝叶曾经非常茂盛,雨过天晴,有冷风吹过,闵郁却并没有过多在意。     若是瞧得仔细一些,便会发觉,香樟树的枝杈之间有一层细密的蛛网,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匍匐在蛛网中间伺机而动。    闵郁在院落中的时候就观察过这只蜘蛛,它似乎是不怕累似得的,下雨的时候就一直没命地在织网。    花园里飞来一只蹁跹的蓝翼蝴蝶,勿入蛛网中,颤抖着,挣扎着,但却是徒劳……    闵郁瞧着这副弱肉强食的画面,思绪飘的很远,没有了她,北昭出征东篱国一定会败,殷临会找上她,那是迟早的事情!    闵郁一点都不急,她现在的姿态就像这蜘蛛一样,是一个颇为聪慧的猎手,等待着机敏的猎物自己跑到她事先设置好的陷阱里,最后无法脱身。    天边有一只艳丽的纸鸢,被做成了蝴蝶的形状,闵郁微微抬眼,便瞧见那纸鸢的线似乎是断了。    摇摇晃晃的纸鸢在天空中游走了几圈,没过多久便打着圈坠下,好巧不巧地就挂到了闵郁眼前的那株香樟树上。    阿哑没有说话,只是紧张的观望四周,墙头传来奴仆的叫喊和衣料与石头摩擦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有人爬上了那朱墙。    闵郁定定地瞧着那朱墙……    只见远处的朱墙上出现一只孩童的脚,然后是一只白嫩的小胖手,随后是紫金缎的衣裳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的脸十分的苍白秀气,过分秀致的眉眼让他瞧起来十分伶俐乖巧,趴在那朱墙上却丝毫不见怯,可见是个胆大的。    “皇上,您下来罢,那儿是禁地,您去不得啊!”    墙壁那边的人吆喝道,依稀可见细细的竹竿,鞭打在那小孩子的背上,似乎是异常为难。    闵郁捕捉到了关键词,这爬墙的小鬼头竟然还是个小皇帝!    她仔细一想,蓦然想起《长歌》里的确有一个小皇帝,叫尹朔,他的生母柳美人生他时吃了堕胎药,他却能平安出生继承帝位,可见是个命硬的。    可是命硬不代表命好,这小皇帝最后落到了殷临手里,成了一个傀儡皇帝,被养在深宫里,成了个手无实权的废人。    小皇帝听了下人的吆喝也不理,倒像是没听见一般站了起来,脚下却颤巍巍的,似乎是有些恐高,他微微抬头,便与闵郁的视线撞上了。    女子墨色的发被一柄古玉簪子轻轻挽起,左脸绝美如同九天仙女,右颊丑陋如同黑白无常,她身著素衣,坐在轮椅之上,无波无澜地盯着他,带着怜悯。    小皇帝似乎是看得有些入迷,脚下一踩空,便跌下了墙头。    墙头那边却更为聒噪了,隐约有去喊人的脚步声。    那小皇帝似乎是摔断了腿,眉头紧皱,嘴唇都有些发紫,却很倔强的没有叫出声来。    他一步一步忍着疼来到了那香樟树下,握住拳头一点一点的打着那树,企图把风筝抖落下来。    像是认定了旁观者不会帮他一样,自始至终,他都没向一边旁观的闵郁和婢女阿哑求助。    “阿哑,我累了,推我回屋!”    闵郁决定不管这个犟小孩,本来她这个壳子和这个傀儡小皇帝之间就没有太多交集。    如果她帮了这个小皇帝,依照殷临那暴虐的性子,这个小皇帝不知道未来要吃多少苦。    她的眼神氤氲了淡淡的疲惫和一丝无奈,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憔悴,恍惚之间却让那小皇帝想起了他的生母柳美人。    那个女人,也曾经是这样,对他不管不顾的,而他现在却为了那个女人亲手为他制作的纸鸢摔断了腿,真是讽刺!    闵郁即将关门的时候,那个倔强的小皇帝却意外的开了口。    “阿姊,朕的纸鸢落在树上了,阿姊可以将它拿下来吗?”    那声音极其软糯,带着一丝卖乖的娇软,尾音带上了点孩童特有的撒娇意味,闵郁闻言抬手示意阿哑停下,随之她自顾自的推车转身,来到了那小皇帝面前。    小皇帝这长相相当的乖巧,妥妥的一张软萌小正太的脸,皮肤细腻的跟熟了的鸡蛋一样,睫毛扑闪扑闪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希望。    闵郁停下轮椅,却并没有开口,她微微俯首,弯下腰用凝脂般的玉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放到了小皇帝的手中。    然后,她就转身推着轮椅进了明月阁,命令阿哑关上了门,自始至终没有回首。    被晾在门外的小皇帝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石头,随之咬紧了下唇。    闵郁在关上门后微微的闭上眼,隐约听见石头碰撞的声音,她让阿哑推自己去休息,然后让阿哑下去了。    她承认,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做给阿哑看的。    递给小皇帝一块石头,和教唆小皇帝谋反,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殷临败了之后,召见她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不能以被利用的借口见到殷临,她就以被处置的借口见到殷临,总有一条路能和主线剧情沾上边。    她没考虑过她这样做,能把小皇帝的命途改成什么样子,但是只要是能控制的住,便是值得的。    北昭出征东篱,铩羽而归……    战后不到半个月,殷临就召见了闵郁,理由是她恶意教唆天子,挑拨君臣之情,告密者自然是不会说话却写的一手秀气好字的阿哑。    被押走的时候,她用那只凤凰玉步摇挽了墨色的发,推着轮椅在明月阁看兵书,书还没被放回去,她就被机关处冒出的暗卫蒙了眼,送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宫。    入眼是一片黑暗,隐约可见荧绿的长命灯光,没等闵郁反应过来,她就被人用手遏制住了纤细的下颚。    “你活着,与孤而言,到底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殷临那带着剑茧的粗糙的大手毫不费力地扼住那纤细柔弱隐约可见苍青血管的白皙脖颈,殷临能感觉到那脆弱如蒲苇般的脖颈间有动脉在跳动。    他的手中是如此,弱小,而又不堪一击的生命。    闵郁被蒙了眼睛,脖子被扼住,呼吸都显得困难异常,除了脖颈间跳动的动脉,殷临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女人的挣扎。    他想起了他废了她的腿时,这个女子虽然只是个毁了容的绣花枕头,棍棒落下来时却依然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态度,想到这里,他便松了手。    活着和死了都别无二致的人,没谁想去折磨,因为无趣。    女人像一条无骨头的鱼一样滑落在地上匍匐在男子的脚边,随之剧烈的咳嗽起来,墨色的发散落在地上,很是狼狈。    殷临挑起了她的纤细的下颚,那丑陋的右颊与绝美的左脸之间的反差令人眩目。    “脸毁了,孤便不屑于看,兵法却生疏,又不能跟着孤征战沙场,你说,孤留着你,到底还有什么价值?”    “如今竟然还敢教唆那宫里囚着的皇帝?你真的以为,司徒二凰的命与孤而言,举足轻重么?”    闵郁死死的攥住男子的衣角死命的爬起来,因为这个壳子双腿瘫痪,所以这个动作就显得格外艰难。    她眼上蒙了黑布,因此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能寄托于那一片被攥紧的衣角,就像溺水者抓住了一片稻草。    “你灭了司徒家满门,还废了我的腿,为的不就是一句“得司徒二凰者得天下”么?若是现在杀了我,你肯么?”    闵郁感觉到殷临似乎是被自己的这句话激怒了,他俯下身用手扼住她的脸,力气大的吓人,随着慢慢的松开了手。    她能感觉到,殷临冷冷的目光扫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落在那蒙眼的黑布上。    攥着的衣角失了重量,轻飘飘的落在她身上,耳畔传来殷临略带沙哑的磁音。    “把她给孤带回军中,关在孤的帐篷里,不许他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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