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终于明白了这件事的缘由。虽然太子没说明宸王让卫良娣来找他的目的,但闫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这件事关系到太后和太子,是东宫的私事,若闫清真的在暗地里去查这件事,以后和太子与太后的关系可就糟糕了。
宸王可真是好样的,闫清说要扶持他他不肯信,偏偏要亲手断了闫清和太子的关系才能安心吗?!
“可这毕竟是东宫里的事。”太子吐出一口气,有些颓废地倚在椅背上。
太子没了平日的笑意,盯着窗外若有所思,随即低头往卫良娣去,眼神冰凉。
卫良娣一个瑟缩,闫清也跟着一颤。
“卫良娣赐死,明日上报因病暴毙。”太子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就起身离去,衣摆翻滚。
闫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子说了什么。
“太子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太子!”卫良娣从椅子上翻下来,往门口踉跄爬去,门口的内侍将她挡在门口。
太子妃陈氏沉痛地闭了闭眼,哽咽着嗓音道:“来人,将卫氏绑起来。”
“娘娘救我,娘娘说过会保我的命的!”卫氏又爬回来拉扯陈氏的裙摆,抱着陈氏的腿痛哭流涕。
闫清木讷地坐在椅子上,卫良娣的声音好似一个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他的心上,有种难以呼吸的憋闷。
金环从门外走进来,见到这一幕上前就将卫良娣推向了一旁:“你若不去找郡王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娘娘说过会保你的命,你却还要背地里作妖!你倒是走了一了百了,太子为了此事怨上了娘娘,谁为娘娘做主?你该死!”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金环,送郡王出去。此事不必再提了,卫良娣是东宫里的老人,让她走得体面些。”
“我不能死,我陪了太子五年!我不能死,我要见皇上!”卫氏被人摁在地上不断挣扎着,脸颊被地面蹭得脏污。
金环走到闫清身边,闫清这才撑着扶手站起来。
闫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直到身后的门轰然关上,卫良娣的哭嚎被关在里面,珍儿上前拉住了闫清的衣袖又被人一脚踹开,闫清才渐渐清醒过来。
卫良娣是东宫的老人,还怀了太子的孩子,如今被赐死了。她方才还站在俞贵妃宫门口对珍儿振振有词地说道:“怨不得别人。”
闫清只觉得胸口憋闷,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王华一直等在东宫门口,见闫清恍惚地走下台阶,上前扶了闫清一把。
“卫良娣被赐死了。”闫清喃喃道。
王华丝毫不惊讶,淡然道:“一奴不伺二主,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王爷不必为她伤神。”
“你早就知道?”闫清讶异。
“奴才在王府多年,这些事早就得透彻,当初许多事情还是王爷亲自教导,奴才一直对此感激不尽。”王华微微一笑。
闫清盯着王华低垂的发顶,沉默不语。
“王爷该回去换药了。”王华道。
闫清点头,往宫道上走,一边道:“你何必事事亲躬,又要跟着我,又要处理府里的事情。何不找个人帮你一把?”
“等王爷大婚后,王妃那儿自然会有人为奴才分忧的。”
闫清一想到大婚,便想起林语棠那模棱两可的模样来,心里的抵触感油然而生。
没想到还没出宫门,便被太后宫里的人拦在了宫门口,太后召闫清回去。
闫清还以为此生都没机会被皇帝和太后召见一次,结果倒是因为一个卫良娣被太后老人家召见了。
不过闫清也渐渐习惯并学会了,他激流勇退,也要独善其身。
“传王知深。”皇帝道。
李公公出去将王知深唤进殿中,王知深低头进来,见闫清坐在案一旁,惊讶的神情转瞬即逝。
“臣见过皇上,西郡王。”王知深行了一礼。
“嗯,这次西北受灾一事处理得极好,是你连夜想对策的功劳。”皇帝道。
“臣不敢邀功,此对策其实是宸王想出来的。”
“宸王的伤好了?”
“回皇上,宸王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一次灾情传回燕京,宸王便带伤熬了两夜才想出对策。”
王知深说得声情并茂,似乎快被宸王感动得落泪了。
可皇帝似乎并不买账,只淡淡“嗯”了一声。
王知深有些失望,但他很有眼力见,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谁都知道,除了闫清这个奇葩外,几个王爷连同太子都有一批幕僚,对策都是幕僚们共同想出来的。本来原男主是有一批,但被闫清搁置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堪称史上最轻松的幕僚。
皇帝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对王知深道:“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个殿学士的空位?”
王知深挑眉,有些为难:“这个已经安排人补上了,不日就要任职。”
“无妨,朕就用几个月,几个月后你自行安排。”皇帝直接道。
这问了还不如不问呢。
王知深显然有些郁闷,问道:“不知皇上想安排谁上任?”
皇帝指指坐在一旁的闫清:“西郡王,他整日太闲了,把他扔去朝廷里磨磨,你不用担心,凡是做错了,你照骂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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