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如此狠心?”宁宜公主仍旧苦求,脸上的泪水已经流了一脸。
“臣非公主良人。”顾寻站起身直视宁宜公主,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可以将人吸入的虚空。
宁宜公主定定的看着顾寻的眼睛,口中坚定的道:“你怎知你不是我的良人,我说是,你就是。”
“公主,请回吧。”顾寻说完,不再管宁宜公主,径自往做了书房的侧室走去。他走进之后,顾弥将门一关,守在门外。
宁宜公主这会功夫像是魔障了一般,仍由眼泪在脸上肆意流着,口中念念有词:“顾寻,你这般,这般待我,你好狠的心。”
爱生憎,憎生厌不过是一念。
“皇后,你就仍由杨奈这般对待宁宜,她可也是你的女儿啊。”元宗帝看着仍旧稳稳坐在榻上,似乎半点都没有为宁宜公主被掳走的传言在汴京流遍而担忧的杨皇后,语气中不乏失望。
杨皇后没有起身,她仍旧是原先那副样子,只是语气中带了些嘲讽:“宁宜哪里是臣妾的女儿,臣妾的女儿早不知成了谁家的小娘子了。”
这一句话直接将元宗帝堵得哑口无言,他们在九皇子宋玄德之前曾经有一个女儿,只是未到两岁便夭折了。这个女儿是杨皇后心头的暗疮,也是元宗帝不能言明的苦楚。
立政殿里空荡荡的没有回声,一点都感受不到除夕的氛围,更是不同于以往宫宴的热闹,空旷而冷清。阳光透过窗纸洒在杨皇后的脸上,元宗帝站在窗边盆景的阴影之中,他们两个中间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界限。
片刻之后,元宗帝还是开了口,只是他不再看向杨皇后。不知他眼睛的焦点落在何处,声音飘到哪里:“皇后,你是皇后。你既然做了一国之母,那宁宜为何不能算你女儿?宁宜常常对我说,她喜欢你。她觉得你是朕身边最值得做皇后的人,她从没有如此赞美过她的生母,可是皇后你,你可曾愿意打开心扉接受过宁宜?宁宜在你眼中不过是尘埃,可是朕是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杨奈既然敢做,那他也要承担后果。”
“杨奈定是要抓回来的。”元宗帝说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他没有说抓回来之后如何,也没有说如何去抓。也许是他没有想好,也许是他已经不想同杨皇后再说了。
元宗帝走了之后,立政殿里只剩下了杨皇后一人。在元宗帝进来之后,他就将殿内所有的宫女内侍都赶了出去,现下,他走了,杨皇后却没有将那些宫女叫回来。
阳光带起的尘埃如同另一个世界的生命,它们与杨皇后隔了不知多远的距离,互相陪伴却又形单影只。杨皇后一直都知道杨卿卿在自己胞弟杨奈的心中有多么大的分量,她以为杨奈会同自己一样算了吧,没想到身体里流的一样的血却催生了两个在骨子里就不同的人。
关心杨卿卿这件事情的自然不会只有杨皇后和元宗帝,涉及在其间的还有梁长安。她将自己面上的午饭用完,端起托盘从方才讨论热切的几人身边走过,看了眼那几人的面貌。正巧几人间那斯文人也转头看了一眼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梁长安,当下冷汗就起了自己一个额头。方才他们几人说话间声音不算小,而这梁长安又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就算自己等人不怕她,可是她毕竟是官居四品的明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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