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爷放出话来,不还钱可以,你家女儿便放在此处,当丫鬟便了。

可谁又不知道,这豆蔻年华的姑娘会遭遇的到底会是什么。

痛苦远未结束,不出几日,又传来更坏的消息,姐姐不堪凌辱,不知如何拿到火种,在吕家放了一把火,意图同归于尽。

大火最后被勉强扑灭,虽然没烧死人,可结结实实烧毁了三间瓦房,不知多少粮食布匹化为灰烬。

吕家恼羞成怒,将姐姐绑上村口的大槐树,颈后插了一根纵火的罪牌,当众鞭打。打到后来,犹嫌不够,干脆撕光了她的衣服,用刀子在她洁白的酮体上割划。

狗剩最后看到姐姐的时候,姐姐已经奄奄一息,曾经光泽润滑的长发沾染了泥土,披散在她面颊上,原本窈窕动人的身体血痕累累,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天光下,任凭一旁的闲人窥视、起哄。

姐姐最后被浸了猪笼。

狗剩没有看到这一幕,早在之前,他已经哭倒在大槐树下,他只能期望姐姐在被浸入塘中前,已经魂归极乐。

用不了多久,父亲也死在了土炕上。

有人说他是病死的,也有人说他是气死的,时光太久,狗剩已经四不大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昏倒在大槐树前,在自己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姐姐似乎抬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抚慰,充满了慈爱,充满了对生的不舍和心灵深处对丑恶的恐惧。

“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

狗剩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紧紧攥着拳头,不停地重复着:

“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死!”

四喜脸色肃穆,三丫则早已泪眼涟涟。

沉默许久,四喜平静地开了口:

“你想救她,救那个绑在法场上的女人,就像是救你姐姐一样?”

狗剩像是被雷劈中般猛地定住。许久,他抬起头,红肿的眼里满是坚毅:

“我要救她!”

空气中有淡淡的沉默。

谁都知道救人意味着什么。现在三人身处的局势虽然紧张,但尚未到绝境,只要能再藏上几天,待衙门撑不住压力放弃追捕,他们终究能找到机会逃出这吃人的炼狱。

而如果此刻节外生枝,牵扯进救人这摊浑水,无论救不救得出人来,都意味着极大的风险——这不是罚几两银子挨几棍子的风险,而是一旦暴露,三人必将尸骨无存的风险。

就为了一个并不认识的女人,值么?

四喜凝视狗剩的眼睛良久,又回头看了看在一旁紧咬着下唇眼神坚定的三丫,向她赞许地点点头,直视着狗剩,平静说道:

“那咱们就救她!”

这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英雄情怀,更不是所谓圣母之心。

这是良心。是伙伴对彼此心意的坚定支持,是疲于奔命者对同类的怜悯,是信奉公理与正义之人对自己良心的交代。

而对四喜来说,这还有更深的一次意义,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行事的原则——如果一个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费尽艰劳穿越到古代,尚且无法依照自己的良心去行事去快意恩仇,那他的穿越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意义?

莫不如永远呆在旧时空的电视跟前,一辈子去做那懦弱胆怯的沙发蛀虫!

救人!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伙伴,也是为了自己。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是一定要救,可是该怎么救?

四喜揉着虎口,陷入了沉思。

硬打硬冲劫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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