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转过街角,狗剩就从藏身处钻了出来,迎在少年跟前:“喜子哥,到手啦?”

“那还用说?”刚才装作“王兄弟”狠狠唬了鲁重三一顿的四喜哼了哼,将手里的银钱和牌子在狗剩眼前晃了晃。

“那咱们赶紧抓药去啊!”狗剩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急什么?这点银子不够!”四喜摇了摇头,只有二两多,药铺那边可是少一厘都不肯救人的。

“那咋整?再耽误,三丫就挺不住了啊!”狗剩满脸焦急。

四喜眉头紧皱。俄尔,他狠狠一跺脚:

“去他娘的逑!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今天就算跟他们杠上了!走,咱们去找王班头!”

“找他干啥?借钱么?”狗剩满脸的不可思议。

四喜冷哼一声:“当然是借钱。不过这个借,王班头怕不会很高兴就罢了。”

“喜子哥,你……”狗剩缩着脖子,踮着脚尖偷偷往后遁去。这段日子,他可见惯了四喜各种胆大包天的“操作”,不由得有些胆怯。

“你怕什么!不想救三丫了么?”四喜眼睛一瞪。

“当然想救!不过……”狗剩咽了口吐沫。

“放心吧。”四喜揽住狗剩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这事还真需要狗剩你的几分演技……”

……

街道上,一班衙役早就等得烦了。

砸散了那个老不死的摊子,衙役们进了街旁一间茶铺,吆五喝六地叫上茶水,一边休息,一边等鲁重三那个憨货回头。

“真他妈废物!”王班头斜坐在长凳上,一只脚搭在凳面上,另一条腿则懒懒垂着,自有懂事的手下上前细细捶腿解乏。

“可不是!这鲁老粗当真饭桶,自己做差人的,能叫小毛贼掏了包去,真是坠了王班头您的威风。”手下忙顺着话说,却引得一旁一声冷哼。

听得这声冷笑,那手下后脊梁发冷,急忙扭过头去讨好:“也坠了刁班头的威风。”

刁班头没再出声音,王班头却绕回头,大大咧咧道:“老刁,跟小的们计较啥,喝茶喝茶。”

手下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低头捶起腿来。

也别笑这手下胆小怕事。说是衙役,这一班人的地位尊卑可是天差地别。别看大家都穿着同样的皂服,可除了王班头和刁副班头等几个正牌衙役外,剩下的大多只是弓手之类的帮闲。

这个年代,大家嘴里的“弓手”,并不真是拉弓射箭的弓箭把式,而是衙门里不在编的“役吏”,专门协助衙役维持地方治安,有点类似如今的临时工,老百姓也有管他们叫快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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