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到这个故事的你~本文日更,有事延更会提前说明。祝少女们天天开心~ 云澄市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新闻报道说,有市民买了皮划艇在街路上划水,提醒民众注意安全。 吃过晚饭,程渠照例下楼遛money,money是一只雪纳瑞犬,在家里的时候很乖巧听话,出了门便会撒欢,程渠怕它弄脏爪子,特地给它套上四只防水犬靴。money跟程渠感情很好,她养这个小家伙快一年了,白天她去上班,它就在屋子里睡觉,晚上她下班回来,开了门,它一定是在门口上蹿下跳摇着尾巴等她,于是这座她原本想要离开的城市,终于有了可以期待的温暖。 程渠租住的地方是个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两室一厅,五十几坪的面积,因为距离上班的地点近,并且房东是位非常友善慈爱的老太太,她只收程渠很低的租金,也很宽容地同意她养狗。她将房子整理的干净温馨,逢休息日或是节日的时候,同住一个小区的房东老太太还会给程渠送自家做的美食,她在这个小区的人缘很不错,每个带money出去放风的傍晚,程渠都带着黑色方便袋和小铲子跟在后面收拾便便,拴在money脖子上的狗绳也从不放的长远,久而久之,同住这一片区域的很多人都记住了这个养着一只雪纳瑞的姑娘。 傍晚时候的雨水已经渐渐停歇,但这会儿出门遛弯的人仍旧不如往日多,money出门才晃了一小圈,就主动引着程渠往家回了,她将黑色方便袋系紧丢进单元楼门口的大垃圾桶内,然后跟着money爬上了五楼。 刚进屋子,苏乐乐便打来电话,千叮咛万嘱托地提醒她,明天清晨可一定不要睡过头,伴娘也是要换礼服化妆的呢。程渠很体谅新娘子的婚前焦虑症,她刻意忽略掉这是苏乐乐今天打给她的第六通电话,认认真真地跟苏乐乐保证一定不会迟到。 虽说是夏季,可一连多日阴雨很快就让天黑透了,程渠跟money玩闹一阵,便起身去拉合窗帘,她抬头看了眼远处隐隐可见的山峦,不见任何霞光,也不知道明天的天气会不会稍稍给苏乐乐些面子,晴朗起来。 房东老太太给程渠留了电视,但她从来不看,白天工作的时候对着电脑一整日,回来便是再也不想开电脑的,几个跟程渠要好的朋友,都很清楚找她需要直接打电话,不然,等她忽然在微信上回复的时候,很可能苏乐乐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 程渠平日的生活很单调,下班回来,自己做饭炒菜,遛狗,洗澡,看书,睡觉,周末去两次健身房,时间安排的不满不空,自己倒也并不觉得乏味。但是苏乐乐说她生活的仿佛退了休,没见过哪个二十二三岁的姑娘下了班就尽全力窝在家里的,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的同学们经常举行聚会,她也是能推则推,极少参加。这次答应给苏乐乐当伴娘,是因为她受到了新娘“不同意就绝交”的威胁。 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看了一阵书,将近十点钟了,程渠定好闹钟,关灯睡下,money也回到自己的小窝,蜷着毛茸茸的身体,很快就睡着了。 *** *** *** 六个半小时之后,定的闹钟还没有响,程渠已经醒了,天只是蒙蒙亮,她伸手关掉了闹钟,money小声呜叫了一下,听见程渠的声音,又继续埋着头睡了。 给money准备好狗粮,出门的时候,刚好凌晨四点五十分。她在小区门口等了五六分钟,顺路而过的出租车载着程渠去了苏乐乐反复叮嘱名字的宾馆。 程渠按着房间号找到了苏乐乐,她才刚刚醒,正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妆台前任化妆师才艺发挥。看见程渠,苏乐乐的眼睛扑闪扑闪地亮起来,要不是被化妆师好言按住,她是一定要跳起来给程渠一个大大拥抱的。 “程程,还是你最爱我,每次都是第一个出现!”说着便伸手遥遥指向落地窗衣架上挂着的那排裙子,很兴奋地告诉她:“最小码的伴娘礼服就是你的,赶快换上让我看看。” 程渠还没有开口,那位很阳光帅气的男化妆师却好心情地开起玩笑来:“苏乐乐小嫂,你刚刚说的是每次吗?那今天这场究竟是第几次?” 苏乐乐根本不搭理他,只对程渠胡乱介绍:“不要搭理这个奇葩,他是孟禄表弟。” 程渠跟孟楠相互礼貌颔首,微笑着问苏乐乐:“要不要先吃些东西补充体力?等下一定很忙的。” 苏乐乐是个口无遮拦的黄/暴小能手:“还没到晚上呢补充什么体力呀,你赶紧的去换礼服给我看!” 程渠没明白过来,孟楠已经弯着嘴角摇头叹息了:“小嫂,你心疼点儿我哥的身体成吗?” “……”程渠向来搭不上这种话题,她垂着眼快步走到落地窗边,去找苏乐乐准备的伴娘礼服,苏乐乐一直在不放心地叮嘱她:“那件香槟色最小码就是给你准备哒,好像是右边第三件。” 程渠很快拎出苏乐乐说的那套伴娘礼服来,她粗粗打量一番,随即蹙起秀眉,侧身商量她:“乐乐,我穿旁边M码那件吧,这套露太多了。” “不行!”苏乐乐又要冲过去,孟楠两只手掌按住肩把她定在座椅里,开始给她敷妆前面膜,苏乐乐闭着眼睛叮嘱:“那套我可是替你精心选了好久的,你穿一定漂亮,再说闻芮和姚澜都比你胖,你穿了她们的,难道给她们穿我的啊?” 程渠无语,怪不得老话讲雨天嫁人的新娘子厉害,瞧瞧她那张嘴。 “苏乐乐你今天出息了呀,这么早居然也能起来。” 程渠手里拿着礼服,下意识转头看去,正见刚刚才提到的闻芮跟姚澜娉婷走进来。程渠跟她们并不熟识,都只是相互知道而已,便只笑着点头示意。 苏乐乐仍闭着眼睛,但也知道说话的人是闻芮:“别闹了成吗?上学那会儿哪天我起的不比你早?真有意思。” 姚澜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哒哒声,她走到程渠身边,看到程渠手中的礼服,眼前一亮:“伴娘服很惊艳啊。”听到赞美声的闻芮也马上走了过来。 程渠稍稍打量了姚澜一番,觉得她大抵也能穿上,就淡笑着说道:“那这套给你。” “不成!”这回孟楠没能按住苏乐乐,她成功跳下了椅子,微仰着头,在晾衣架上看了看,而后拿出一套塞到姚澜怀里:“这是你的,”又将另一套递给闻芮:“喏,你的。”接着对三个人下达命令:“都赶快去换,别惹姐姐生气哼!” 姚澜不奈地看向程渠,开着玩笑问她:“我跟芮芮曾经是她大学室友所以没有办法,可是你怎么会跟这种货扯上关系?” 程渠也笑了:“我是她高中室友。” 闻芮恍然大悟,抱着礼服率先走向更衣室,边走边喊:“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孟禄你此番娶妻的事迹当真是为民除害了啊……” 几个人正被闻芮讲的话逗得发笑,姚澜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伴郎都是谁?” 闻芮探出脑袋,也是十分好奇。 “伴郎嘛……”重新坐回椅子里被孟楠“收拾”,苏乐乐闭着眼睛故意拉着长音:“伴郎是佟域,章回,还有江乾。” 姚澜眉眼动了下,没有说话。 “真的是佟域吗!?”闻芮已经从更衣室冲了过来,双眼飞桃心:“你们家孟禄好大面子,居然能请佟域来给他当伴郎,天呐我好激动。” 程渠怔了怔,她似乎,听到了江乾的名字,周围的说话声已经浑然听不真切。 *** *** *** 程渠还很清楚地记得,高一下半学期,三月一号,江乾转来她们学校的那个清晨。 因为刚刚开学,早自习的英语晨读显得特别无力,班主任引着江乾走进教室的时候,程渠正在挨排挨座地收寒假作业。 老师用板擦在陈旧的讲桌上敲了敲,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介绍说,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江乾。 程渠抬头去看,那个眉眼英气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T恤,目若朗星,又似透着桀骜,书包单肩挂着,因为只挂了一条书包带,所以是歪歪斜斜的造型。他个子很高,这样望过去,站在他身边的男班主任只到他的肩膀。程渠隐约看到,他抓着书包带的左手中指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她借着收作业的借口又往前走了一排,这才看清,那是一枚戒指。 女孩子其实都是喜欢这些小物件的,但她们学校校风甚严,把头发熨直都有可能被找家长,这些个小首饰,更是不允许佩戴的。程渠暗自替他感到庆幸,被老班发现的话,一定会被没收。 他也没有跟大家做自我介绍,虽然个子很高,但班主任竟然给他安排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他顺着老师指的方向,快步走到那个座位,扔下书包,坐了下来。他那时的态度颇有些不满抑或应该叫做嚣张才对,很多同学都在悄悄打量他,程渠也是,他的脸上清楚地写着不耐烦,坐下时故意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可平日里对他们异常严厉的老班什么都没有说。 她们学校是俞江市第一重点中学,初中分流升入高中,是按照成绩排班的,程渠所在的班级是年组成绩最好的班,一人一个座位,没有同桌,但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是程渠的座位,也就是说,彼时的江乾,坐在程渠的后面。 同学们也终于想通了,昨日没有正式开学,大家返校报到领新书,老班排座位的时候,特地把那个位置空了出来,原来,就是要留给这位新同学的。 程渠收好全班的寒假作业,抱到讲桌上放好,然后走上讲台,带着大家继续晨读。老班站在门口目光巡视一番,然后携着作业簿,回去办公室了。 估计是担心老班没有走远,随时随地都有出现在后门的可能,同学们朗读的愈发卖力起来,程渠端着书看向讲台下方,那个新来的江乾同学,书包仍旧扔在桌子上,而他,则趴在书包上,闭着眼睛,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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