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乐声再次响起,夏克回神望去,送亲的队伍已经再次上路。花轿在人海中一浮一沉,好像刚才发生的意外不过是人们的错觉。好像这些天,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花轿里的姑娘,或许再相见时,才是她认识他的开始。
—何府—
祺院庭中的桂花开的正好,微风一吹,满园都是桂花的香气,更带着几片花瓣飘落。苏云倚坐在少爷卧室门外的栏杆上,抱着柱子发愁,最近大少爷因为大少夫人的病,日渐消瘦。苏云知道自己是一个丫鬟,主子的事她管不得。可是,言姐姐才失踪十几日,大少爷就对新夫人如此上心,让她打心底替言姐姐不值。
她烦恼地瘪瘪嘴,眼睛跟着就红了,不待她掉下眼泪,便听见有脚步声在身边响起。她吸吸鼻子,匆匆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用力眨眨眼睛看向来人。
阿瑞端着一碗参汤,一碗汤药,见苏云又在门口哭哭啼啼的样子,白了她一眼,便推门进屋。她绕过前厅朝里屋走去,在帘幕后站定,轻声说道。
“大少爷,到大少夫人用药的时候了。”
何锦延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静沉睡的管运祺,眼底净是心酸,他低眸摆弄着管运祺的手指,每一根都白嫩光滑,这样的女人有哪一点像小锁头呢,他怕是疯了才守着她,守着她醒过来亲口和他说,她才不是什么小锁头!
阿瑞走近床榻,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小声提醒道。
“少爷也去躺一躺吧。”
何锦延抬眼看了看阿瑞,并没有打算去休息,反而一伸手示意阿瑞把汤药端给他。阿瑞只得无奈地将盛有汤药碗递了过去。
何锦延正想收回手去接药碗,却忽然吃痛。他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手被管运祺死死攥在手里,她的关节已经用力的泛白。何锦延一边起身检查管运祺是否醒来,一边喊道。
“阿瑞,快去找大夫来!”
阿瑞也看出管运祺异常便放下汤药,跑去叫大夫。苏云见阿瑞一阵风一样地跑过去,心下疑惑……
何锦延的手被抓得发麻,可管运祺却并没有睁开双眼,只不过不在安稳沉睡,她终于有了些反应,像个受伤的小野兽一样,发出闷哼声,又好像夹着一丝恐吓的意味,装模作样地吓唬着敌人尽快离开。
何锦延用另一只手摇晃着管运祺,急切的叫道。
“锁头,是你么?”管运祺皱了皱眉头,整个身体朝床榻里侧缩去,何锦延激动的伸手固定的她的肩膀,愈加激动。
“小锁,小锁,你回答我啊?”紧紧回握着管运祺的手,突然,管运祺睁开双眼,眼神空洞的看向屋顶,身体阵阵抽搐。
何锦延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声音哽咽嘶哑喊道。
“小锁,怎么能是你啊!”
他多日紧绷的神经,种种骇人猜想,让他在这一刻崩溃,他跪在床边,看着管运祺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自脖后开始,丝丝络络的血管浮现蔓延到脸上。她挣扎着转过头看向他,容貌狰狞可怖,但一双眼睛却明亮清透,眼底竟带着盈盈笑意和无限依恋地望着他。
何锦延颤抖着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苦笑地承认自己真的成了一个疯子。
“小锁头啊…”
她强忍着痛苦,努力勾起唇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无能为力地松开了他的手。然后整个人也恢复平静。
“小锁!小锁!”何锦延声嘶力竭地喊着,床上的人却不在有一丝反应。
他的小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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