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烬不停地乞求易尤的原谅,恐怕谁也不会明白,在魏烬心中,易尤是他最不能割舍的人,自己亲手做了这么多伤害易尤的事情,没人会知道,魏烬就好像自己被连肉带皮地割了千万刀一般,那种痛,是诛心的痛。

“算了……”易尤的眼中满是疲倦:“我都嫌累了,你又何必给自己惹这一身债呢?”说话间,易尤细手抬起,在自己胸口,抹了一把从魏烬指缝中流出的鲜血,慢慢地,那鲜血开始变得漆黑发亮,不断有黑气升腾,易尤一字一句道:“我以恶神之血缔结誓约,我易尤甘愿一死,倘若日后性命尚存,也要将以前种种,包括与魏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悉数忘记,我想把一切痛苦的事情都忘掉,我不愿记得……我不愿再记得……”

“不要……不要易尤……”魏烬依旧用力按着易尤胸口的伤口,将易尤紧紧箍在怀里:“不要,我求你,你活着好吗?你不要一心求死好吗?这么多年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魏烬……”易尤将手抬起轻轻去碰触魏烬的脸颊,这是十年来,他日夜都想做,却偏偏做不到的事情。

魏烬,我用十年的时间让自己明白,我爱你永远比我恨你要多得多,爱你并恨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已经辛苦了这么多年,真的已经很累了,所以就让我把一切都忘了吧,就如同你这十年一样,以后得日子,我也不会记得过去的一切,我会把所有的痛苦,都给忘掉。

……

世间一切,仿佛都如转轮,转来转去,总也走不出那一方圆土,山自高耸水自流,人也多愁愁更愁,世道轮回,看似所有重头开始,却仍旧是逃不过所谓的羁绊。

清幽的长廊中,石非钰身着青袍,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汤药往长廊尽头走,这里是清心斋,是武神殿里最清幽安静的地方,位置就在金甲阁和武神内殿附近,这里一般是武神闭关的地方,所以就像武神内殿一样,平日里清心斋也只能有魏烬、沉岩、莫长青、莫长林这几个人可以自由进出。

如今石非钰出现在此,那必定是这里有人需要他照顾,走到长廊尽头,石非钰单手拖药盘,另一只手轻轻推开房门,房门打开,便是扑鼻而来的药香气,他进屋,顺手便把房门关上了。

“魏尤,该喝药了。”他柔声道。

“咳咳……”床榻上的易尤起身后咳了几声,只见他面如白纸,唇上无色,像是病重垂死一般的模样,他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好不容易不咳了,这才道:“这药我也喝了十余日了,身子骨却不见好转,怕是没什么用了,罢了罢了,我便不喝了。”

“这怎么可以。”石非钰端着药来到易尤身旁:“你若是不喝药,待魏烬回来,该认为我对你照顾不周了,快些把药喝了。”

当时,魏烬用尽一切办法保住易尤的性命,可易尤用自己的血缔结了恶神誓约,从那以后,他把过去的种种都忘得干干净净,魏烬将易尤带回武神殿,给了他一个魏姓,让他隐姓埋名,同他生活在一起,平日若自己不在清心斋,便会托石非钰照顾易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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