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会不会爬树江阿蛮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头狼抽动着鼻子,试探性的两只前爪攀上树身时,她以为,下一秒,头狼就会冲上来。    就在她全身紧绷之时,头狼下一步却做出了一个十分简单,也十分让人难以理解的动作——吐舌.头。    像一只大狗一样的吐舌.头。    江阿蛮警惕的没有动作,头狼等了一会儿,似是不耐烦了,立刻变脸,威胁的低吼一声。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两个多月前那条蛇。    慢慢伸出大拇指,一股细小的水流从指间落下。底下头狼双眼放光,张大嘴.巴,咕叽咕叽的喝着水。    也许是太过紧张,这过程不到三秒,指间便再也流不出一滴水来。清凉的指尖水入喉,渐渐进入腹中,带来的却是融融暖意,带走了纠.缠了它好长时间的胃部疼痛。    那恼人的疼痛散去后,头狼只觉得全身从未有过的轻松,轻松到它想仰天嗷嗷几声以示喜悦。    舔舔嘴巴,虽然意犹未尽,但它看上去还是十分满意的。    头狼砸吧砸吧嘴,有些不舍的看看那群被它家小弟们围着的猎物。    原本,它是想要让这些胆敢闯入自己领地里打猎的可恶人类们永远留下来,谁知就闻到了一股奇异清冽的香气。头狼本不想搭理,可那味道实在太过诱狼,头狼没忍住,悄悄靠近,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结果,发现了一个蹲在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准备坑狼的又一个人类。    江阿蛮该感谢她一时善心,给小猴子喂得指尖水,喂了以后没来得及擦干净,带着残留的指尖水的味道,让嗅觉极其敏锐的头狼嗅到。    拿了人家的好东西,纠.缠多年的疼痛也消失,头狼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好了起来。不再随时随地都十分暴躁的头狼,看看这些人类,也不再那么厌恶,尤其是眼前这个。    它和其它狼不一样,或者说,和其它狼群的头狼们也不一样。从小它就发现,自己是不同的,它会比同类们活的时间更长,也会比同类们更加强壮。    甚至,它能够很轻易的学会听懂人类语言。    头狼能够看得出来江阿蛮跟那群人类是一伙的,想了想,决定卖江阿蛮一个面子,放过那些人类,以后也好厚着脸皮再多讨点那味道极好的水。    狼群撤退了,在头狼一声嘹亮的狼嚎声后,退的一干二净。    众人一脸懵逼,直到狼群的背影彻底消失,才跌坐在地上,感受这劫后余生的激动。一些年纪小胆子小的男知青甚至忍不住哭了出来。    差一点,差一点就死在这个地方了。    江阿蛮也是懵逼的。    因为头狼离开后没多久,就叼着一丛杂草回来,放到树底下,对着江阿蛮低吼几声,又转身离开。    江阿蛮爬下树,捡起地上的一大把杂草,想了想,往人群走去。    男青年们看到江阿蛮到来,有些吃惊,但生产队里的几个中年男人看到她手上的杂草,眼睛一亮:“江知青,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人受伤了,还采了草药来?”    江阿蛮脚步一顿,低头看看手上的一把杂草,原来,头狼给她的竟然是草药吗。    “我在山林里迷了路,远远的听到狼嚎和尖叫声,猜测是你们,一路找过来。这东西原来是草药,我倒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之前觉得它长得好看,才摘了些。”    刘德庆看了一眼她手里其貌不扬,看上去跟一堆杂草似的草药,扬起笑脸夸赞:“不愧是城里来的知青,运气就是好。”    这二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人去关注他们的话题内容,知道那是治疗外伤的草药,担心没命的伤者们纷纷舒了口气。    江阿蛮没说什么,把草药递给刘德庆:“德庆叔,这草药要用石头碾碎用吗?”    刘德庆接过草药,摇头:“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说着,他卷起一棵草药塞进嘴里,嚼碎了吐到其中一个伤员的腿上。    那个伤者是新来的男知青,名叫张福河,今年17岁,江州人士。江州是出了名的书香之城,从那里出来的人,也各个都带着别的地方没有的书卷气。    相对应的,来自江州的张福河也有点洁癖。来到这里之后,好不容易把洁癖这个毛病也治好了,看到刘德庆沾着口水的草药用手指划开涂抹在自己的腿上,张福河还是忍不住有点反胃,扭过头去,一时之间,只觉得又痛又恶心。    没受伤的,懂点草药知识的都接了些草药,用同样的方法涂抹,然后撕下衣服一角用来包扎。    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受伤颇为严重,被咬到的脚腕,血哗啦啦的留着,给他看伤的方庆友忍不住皱眉:“这恐怕是伤了筋骨。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吭一声。”不仅被咬到脚腕,还崴了脚。    少年名叫谢子琛,听到方庆友这么说,明明苍白的脸上因为疼痛而渗出冷汗来,他还是勉强自己扬起一个笑容:“我没关系,先帮他们看看吧。”    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方庆友看了一圈,便对一旁站着的江阿蛮说道:“江知青,你过来一下,帮我把他按住,我帮他正骨。”顺便包扎伤口。    江阿蛮上前,蹲下来,犹豫了一下,按住谢子琛的胳膊,正好对上他的眼。    虽然谢子琛是笑着的,可江阿蛮能够感觉到,他的眼里没有笑意。    对于她扶在他胳膊上的手,谢子琛虽不厌恶,但也并不感激。漠然的,仿佛覆盖着一层薄冰。被他看着的江阿蛮,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下山的路上跟女青年们汇合,她们显然对看到这么多伤员感到震惊和担忧。    男人们进深山打猎,只猎到了几只野兔和一只野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反而差点赔进去几条命。    方红兵见江阿蛮扶着谢子琛,眼神一闪,上前几步接过谢子琛另一只胳膊:“江同志,你个子小,还是我来扶着吧。”    江阿蛮正要说毫,谢子琛却将两只胳膊都抽出来,扯起一个笑容:“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刘德庆将手里的几只野兔塞给方红兵:“来来来,既然方知青你要帮忙,不如拿着这个。重活还是交给我们男人来干。”    说完,走到谢子琛身前,背对着他蹲下:“来来来,小谢知青,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背着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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