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蓝凡逸。

在蓝诩来之后,他的调侃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引了过去,这无疑是给了他机会溜出这个主厅。

蓝诩乃是四大公子之一,向来以和善著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这说话的方式也真是一套一套的。

先用蓝凡逸的特性作为玩笑,而后三两句话就调动了众人的情绪和注意。

易辞不由得勾唇一笑,能和白世风齐名的人不赖。

不过……

这蓝凡逸从前厅逃了究竟是为了什么?之前她在婚房所见蓝诩和木提拉的二人对坐而谈,却没听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

若说他们二人没有什么心思她也不信。

可跟上蓝凡逸之后,易辞所见到的场景确实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婚房中散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儿,案台上搁置着一个银质的香炉,袅袅生烟,几副崭新的挂画挂于高处,或许是三月的天潮湿,这种刚拿出来不久的画还染着点点未干的墨。

房梁四周挂着火红的红布,一圈圈缠绕在整个房间,开门的正对面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离床不远散落着一红一蓝两间外袍,似乎是脱的急直接丢到了地上,原本干净的婚床上竟然躺着两人。

一男一女,各自穿着亵衣,似乎是……还没来得急脱去,二人脸上皆浮现着肉体相拥带来的情愫,大红色烛光摇曳,显得脸颊微红。

女子面若春水温婉可人,沾染了点点羞怯之意,男子面若刀刻冷冽俊逸,忘情的盯着女子精致的面容。

“无夜……”易辞怔怔的看着婚床上的二人,泪水像是止不住一般,吧嗒吧嗒的滑落。

这三月的天也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滴滴答答的越下越大,像是老天也在哭泣一般。

一滴一滴的下到了她的心里。

一股撕裂的疼痛感从心底一点点的拉出来,这个场景她也想过,想过无夜,想过她。

有时候盯着一本书,看着看着透过书看到南无夜和她,荷塘边一起喂喂鱼,吃吃茶,看看夕阳,甚至连这种令人脸红之事她都想过。

却从未想过她有一日能亲眼目睹,南无夜和另一个女人做这种事。

她不懂此时心底的感情,是心痛、是失望、是醋意、是愤怒、是不甘还是什么。

易辞捂着疼到撕裂的胸口挫败的跪了下来,从房顶的这个角度很好,能看到所有……所有……

蓝凡逸从外面推门而入,甚至没有敲一下房门,原本应当守在婚房外的小丫鬟也已经不翼而飞。

当他推开,自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

怒?

不,蓝凡逸的眼中没有半分怒意,平静的像一封寒潭,即使自己的新婚妻子在新婚之夜和别的男子在床上嬉戏,也依旧的平静。

“来人,将他们二人拉开,押过来。”他嘴唇微动,从他唇齿间说出的话也无比的清冷。

一大队的蓝家军从屋外涌入,强硬的把二人扯开,压在蓝凡逸面前跪下。

二人这下开始清醒了不少,木提拉首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蓝凡逸和身侧同她一起跪着的男子。

“夫君……”她怔怔的唤了一声,但也只是唤了一声。

兴许是自己被吓着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蓝凡逸淡淡的瞥了木提拉一眼,钳制着南无夜的的下巴,把他的脸一寸寸强硬的扭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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