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将信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当眼神落在署名上的时候,他的瞳孔忍不住一缩,这名字于他而言却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杨凤。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张燕连忙回过神来将信收入怀中,脚步轻快走进里屋后放慢脚步走到床边,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大帅,这次请来的郎中医术很是有名,您感觉好些了吗?”

躺在床上的正是张牛角,前段时间在一次征战中被流矢重伤后一病不起,即便张燕请遍了能请到的名医,想了无数的办法,却也只能看着张牛角一天天虚弱下去,别无他法。

似乎是听到了张燕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张牛角吃力地睁开双眼,又费劲着想要坐起来,不过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有些太过吃力了,还得张燕出手帮扶着他才能做到。“咳咳...你倒是费了些心思,不过啊,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没多少日子了,不用再请郎中来了。”

“不会的大帅!”张燕牢牢握住张牛角的手,言辞变得激动起来,“您不会有事的,大汉那么大,总有神医能治好您的,我若是坚持找下去,大帅就一定能活!”

“好孩子....”张牛角的双眼之中仍然透着疲惫,不过总算是有了一些神采,“先不说我的身体了,我观你脸色难看,犹豫不决,可是黑山军出了什么问题?”张燕一听唯恐张牛角操心,连忙矢口否认,“大帅多虑了,黑山军在您的带领下怎么会有问题,只是...只是前不久郭泰杨凤二人带着一队人马去并州另立山头,可刚到并州不久便招惹了并州州牧吕布,此人倒也是个人才,三下五除二就将郭泰杨凤二人打成了丧家之犬。”

“唔...”张牛角沉吟片刻,“虽说是另立山头,可带走的毕竟是我黑山军的底子,说起来也算是我黑山军的直属了,郭泰作战勇武,杨凤颇有算计,此二人若是上下一心,做出一番事业来不在话下。可竟这般轻易便被这吕布给除了,此人倒是有两把刷子。”

张燕闻言冷笑两声,从怀里拿出信递给张牛角,“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这郭泰傻愣愣地跑了回来,杨凤却径直投入了吕布麾下,大帅看看这封信,便是杨凤写的。”

张牛角接过信来迅速看完,轻笑两声却又牵动肺腑咳嗽起来,张燕连忙扶起张牛角替其拍背,待气顺之后张牛角方开口道,“杨凤此人我倒是颇为了解,初投黑山之时便展露了几分才智,大智慧没有,可也远胜郭泰之流,此次也不出意料将郭泰这蠢货玩弄于鼓掌之中。”

“的确如此,杨凤已经料定了即使他二人逃回黑山也绝对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干脆摇身一变成了吕奉先的人,哼,倒真是好算计!”张燕面色阴沉,语气不善,床上的张牛角笑了两声,“可杨凤的确也料得没错,哪怕我们再心不甘情不愿,恐怕郭泰也必须得杀了。”

“当时主张分兵的是他,现在跑回来求救的也是他,就算我应允,睁一只眼闭只眼饶了他,恐怕手底下的弟兄也不会答应的。”张燕轻轻闭上双眼,复又睁开,“大帅对吕布所提的合作一事怎么看?”

“我们缺粮,他们缺人,互通有无自然双赢,此事可能是陷阱,也有可能是机遇,我们不能错过!”

张牛角语气虽轻,眼神之中的光彩却无比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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