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落点头,“跟你在一起,太没有挑战力了。”

墨梁觉得委屈,敢情自己清心寡欲,不寻花问柳在孙落这里倒是一种罪过了?看着身边这位说这话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寻思着孙落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孙落说的这句话无需怀疑,她这个人一向是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很多人都说她难相处,但是相处起来,却是比谁都舒服。一是一,二是二,在孙落面前,对与错之间的鸿沟很明显,并不存在什么灰色地带。

她对人也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暧昧的理由,亦没有朦胧的试探期。所以对墨梁的这句话,倒真是发自肺腑。

“所以现在觉得乏味了?”

“倒也不是乏味。”

孙落仔细的想了想,他们之间的关系顶多是她喝多了摸了一下墨梁的脸,在他家吃了一顿饭,喝了一点酒,又去书房看了一会书。

仅此而已。

调戏的话倒是说过不少,过分的举动除了那次摸脸什么也没有做。这样的关系说是朋友,好像过了点。说是情侣,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孙落盯着手上的青菜,想着第一次见墨梁的时候,高冷的仿佛是天山上的雪莲。现在接触的多了,雪莲有了融化的迹象,倒有点像六月池塘里的莲花。

好看是好看,却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相比荷花,她还是更喜欢开在高山上的雪莲。

人一般对跟自己有共同点的人会更感兴趣点,因为两人之间的相似点而相处,但随着相处,发现两人的相似点并不相似。这种兴趣,也会慢慢的消失殆尽。

孙落不知道现在对墨梁到底是什么感情,有一点可以确定,不乏味不喜欢。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为什么选择不杀我?”

“舍不得。”

孙落倒是回答的干脆,墨梁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有点错愕。

“因为你,我可是得罪了方回。”

“方回?”

就是那位被自己当枪使,不小心误伤的那位吗?

孙落点头,“万幸他没事,倘若他有事,你绝对不会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

“会杀了我?”

孙落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会。”

“你舍得?”

墨梁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方才她说舍不得,倘若那个叫方回的真的死在机场,孙落会杀了自己吗?

“你弄错因果关系了。”

孙落将青菜一瓣瓣的洗干净,又放在清水下过了一遍。墨梁显然是没有弄明白这件事的前后关系。正因为他没有将方回怎么样,所以她才会放过墨梁,并且主动靠近他。说句不好听的,倘若方回死了。那么孙落则与墨梁不会有任何交集。第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更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

孙落虽然没有这句话的原因,但是他能理解,不仅理解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因果联系,更加知道这个方回在孙落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之前,他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上次说到后面,便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她觉得墨梁生气了。在生方回的气。

而这次也一样,墨梁又生气了。但是不同的是,这次墨梁生气没有选择闭口什么都不问,而是将内心的疑惑问出来,只有问出来,才能决定他接下来的举动。

“这个方回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对我们大家都很重要。”

“你喜欢他。”

“喜欢。”孙落的干脆再一次让墨梁有些惊讶,“我喜欢任何漂亮的人或事物。”

“他很漂亮?”

孙落道,“用漂亮形容一个男人,也许不合适,但是我得承认,就我认识的人当中,他的颜值第一。”

“也包括我?”

“是,也包括你。”

墨梁微微叹气,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位方回,他想知道在孙落口中的颜值第一,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颜值。

突然又想到什么,便问孙落,“你跟我相处,也是有漂亮的元素在里面?”

“嗯”孙落终于停顿了一下,她想了想,“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倘若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句话就好像当初张遥问何智的那样,何智也是先看上张遥的脸,后爱上他这个人。倘若当初张遥并不是张遥,何智还会喜欢他吗?

毫无疑问,答案肯定是否定。

“可是你就是长成这个模样。”

孙落没办法像何智那么干脆的否定,纵使她心中的回答与何智的回答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我若一直是这幅样子,你就会对我一直这种态度?”不退也不进,好似隔岸观火。

孙落已经把所有的菜都洗干净了,没有东西洗,手上空荡荡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梁的问题。手上有东西的话,还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所以她不得不看向墨梁,“墨梁,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墨梁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他的手跟他这张脸一样,十分完美。纤长的手指,骨节均匀。这一双手,用来弹钢琴的话,应该会很优雅的吧。即使不弹钢琴,拉大提琴也很绅士。可偏偏,偏偏这双手用来争夺权势,用来杀人。

手指上的水珠一点点的被纸巾吸湿干净。墨梁将半湿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手却没有收回去。他双手撑着台子,将孙落圈在自己怀里。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比那次在路灯下还要近。近到孙落能听到墨梁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不由自主的抬手覆盖住那片跳动的区域。

眼前的人,仿佛一具完美的艺术品,而自己左手所触及的地方,则是这个艺术品的灵魂。孙落想,要是这颗灵魂不见了的话,应该会很可惜吧。

孙落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抬头,“人的生命真是奇怪。现在它是强劲的,可有时候又脆弱的不值一提。”

“因为那是你。”

“什么?”

墨梁没有回答孙落的问题,而是低头吻上了孙落的唇。

初吻。

二十多年的初吻,就这么送出去了。孙落不知道该喜还是悲。墨梁的唇凉凉,让人舍不得离开。墨梁没有进一步,只是两片嘴唇相互碰触,如同接吻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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