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御笔自然是珍藏在画院之中,即使因为战乱流散于民间,也没有放到这样的市场上大肆拍卖的道理。

这简直就是对皇室的一种亵渎。

苏瑞脸色也变了,可她从未处理过如此情况,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说这里公然拍卖皇帝御笔画作是无心?说江湖本就是天家的法外之地?说他们对皇帝并无不敬之心?

可这台中争先恐后的竞价之声,让她想做的所有解释都苍白无力起来。

她还没想好自己的说辞,就听到虞素平和的声音再度响起:“姑娘,且来看,剩下这七枚香饼,可够这幅画的价格?”

苏瑞叹口气,伸手拍了拍虞素的肩,虞素仿佛感应她心中所想般一笑:“到底是皇室之物,不可让它流落民间,我们买下来,重新献给皇室,便也罢了。”

谢衡颔首,拿扇子支着下颌道:“何况这些争先恐后的人,估计不少抱着以此物献忠于皇家的念头呢。”

苏瑞长吁一口气,她也毫不意外地看到陈俊卿和赵瑗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

能不缓和下来么?明明看上去大不敬的举动,被虞素和谢衡这样轻轻的两句话就扭成了对皇室的献媚。

虽然是对皇室有所图谋,但至少也比藐视皇室,把皇帝的画作当做普通画师一样玩赏,这样的大不敬罪名要强上许多。

大概是因为她所制的香饼十分贵重,那侍女等着那些人喊了又喊,直至有人喊到了“二十万两”,才开口喊道“长留山,龙涎香饼七枚!”

满座都已领教过长留山这里的龙涎香是什么样的宝物,自然再没有人出的起比它更高的价钱。

这最后一件宝物卖出,这拍卖会已然结束,拍卖人退了下去,那歌姬又登场唱起了送别的曲目。

在一片丝竹笙箫之中,苏瑞甚至还能听到周围窸窸窣窣的,有人陆续走出的声音。

那副孔雀图最终还是被恭敬的侍女们送到了他们这里,折知琅双手接过,直接递给了赵瑗。

赵瑗展开这幅色彩斑斓的画作,还没能就它发出什么感叹,就找到了一处不对:“这幅画是伪作!”

那侍女被惊讶到了:“公子这是说什么呢!海上楼何曾卖过假货?”

赵瑗站起身来,似乎更加气愤了似的:

“为画孔雀,他曾养过一园子的孔雀,说过,‘孔雀登高,必先举其左脚’,而这幅画,却是举其右脚。这么明显的错处,难道你们看不出么?”

折知琅怕他暴露身份,打着马虎眼道:“我家公子与画作主人很有故旧,你们瞒不过他的。”

那侍女却怒极反笑:“便是天潢贵胄,也不能凭空混淆黑白吧!”

唰啦一声。

众人齐齐回头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谢衡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折扇展开了。

他问道:“不加考证而随意指责,海上楼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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