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个一生的朋友不易,老三就是我一生的朋友。
女:你们怎么联系?写信吗?
男:写信,还约定好了毕业半个世纪后再相聚。
女:但愿都能等到那一天。
男:一定能,到时咱们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了。
——1963年3月
1990年3月,培红小学学前2班。三个5岁的小豆包笔直地站在讲台上,没人说话、甚至风吹动了头发都让他们觉得胆寒。
葛老师那双X射线眼从上到下扫描着这三个孩子——
豆芽菜一样的“小眼镜儿”,天生自带奸相,不像个良民;
甄多余,五大三粗却又身轻如燕,一副热心肠却时常被他酷爱耍贫嘴的特性掩盖;
黄凉凉,坎坷的公主命、生不完的公主病,却偏爱行侠仗义……
当然,这是当年我用孩子的眼光总结的。对于葛老师而言我们三个无非再普通不过的叛逆分子罢了,扰乱了班级秩序,该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她究竟听进去我的话了吗?
她那一棍子,是不是早晚也要打在我和甄多余身上呢?
一切,很快就见分晓。
当天晚上回家,我大气儿不敢出,除了吃饭到了一下客厅以外,其余时间都在自己屋里猫着,乖乖地在8点整上床睡觉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把“叫家长”这样严重的事情告诉黄绍伊,所以索性睡醒了再说。
可就在我已经有些朦胧的睡意时,家里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是王美兰来砸门了,刚一进门不由分说,就让甄多余给黄绍伊和秀荣道歉:
“600,快跟黄爷爷和秀荣奶奶道歉!说,不是为了你,凉凉也不会被叫家长的!”
黄绍伊和秀当即就被整蒙了,我也蒙了,在屋里蒙着被子做思想斗争,我想——
此时若要出去,就好比是狠心挤出了马上露头的脓包,要杀要剐一下子就痛快了;
若要猫着,使出我当年装睡的绝招,可能会暂时躲过一劫;
只不过,明天转眼就到,这事儿明摆着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躲着,只怕会错过了最佳时机,有口说不清……
所以,我必须伺机出去。
我穿着秀荣给我做的夹袄睡衣,扒着门缝听外面的动静,我能听到黄绍伊惊讶地疑问和秀荣地叹气声。
“叫家长?我没听凉凉说过啊?”
“哎,都说女孩子省心,她这哪点省心哪?哎……”
听他俩这么说,王美兰很惊讶地“啊?”了一声,我知道这声“啊”,就是我登场前地信号。
为了壮胆儿,我随手抓过一个布娃娃抱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便打开了屋门。
他们看到我出来都有点儿惊讶,尤其是黄绍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好像刚刚收起了怒不可遏的表情,换上了现在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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