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

在念痕说完全部的内容后,那空灵的声音依旧沉默着。

细小的尘埃在空中缓慢浮动,幽蓝色的光下,一切在静谧中变得缓慢。

似乎时间过去了很久,但事实上那用来计量时间的钟漏才漏过没多少的沙。

忽然,墙后发出一阵空灵的笑声,那笑不是开怀愉快而产生的,听得男仆耳根发麻。

“真是可笑!念痕少郎,你的想象可真丰富!好了,一刻钟到了,你们该离开这里了!”

那声音咳了咳,像是真的有什么顽疾似的。与此同时,中堂的大门突然打开,而坠落在地上的幕布像活了般跳回房梁,将那幽蓝色的夜光珠重新遮盖严实。

温暖的阳光透过大门倾洒而入,霸道地将一切尘埃暗角都照亮。似乎没什么敢在强光之下继续隐匿身形。

除了这间宅子的秘密。

念痕泰然不动,轻笑一声:“小桃,你急什么?现在距离一刻钟还有一阵子呢!

“那片桑林对于你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之地吧?对于你为何连条件看也不看便拒绝交易,我曾有过多种猜想。起初,我以为是我的莽撞之举,惊扰到了你们,让你们误以为我是什么匪徒歹人。这点我很理解。尽管这些年南桑在月鹿贵郎的看守下越来越安全,可谁没有个防范之心呢?

“可是,在我昨日被拒之门外,以及今日被引入这‘重重陷阱’之后,我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得不说,贵宅的机关是我见过最严谨巧妙的,若不是我曾到过大周,加之心有防范或许根本找不到机关所在。

“但更重要的,便是我一个外人,初次进院,贵府居然敢做‘引狼入室’之举,这就足以说明你们根本不怕我。所以,你们绝不是因为危险而拒绝交易的。”

念痕呷了口茶,从容的样子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可是在一旁候命的男仆却已经听傻了。

他的主人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明白?啊,果然平民和奴隶就是不一样啊!

男仆看向念痕的眼神愈发崇敬。

墙的另一侧却不做声。不知是心虚无措,还是另有计谋。

念痕更相信是第一种可能。他继续道:“接着,我便猜测是这片桑林对贵宅有着什么特殊意义。这也是商事中常见的情形。或许因为我自己也喜爱怀旧,对于此类,我亦愿容忍。可当我看到那片桑林时,我再次否定了这种想法。

“那片桑林算得上我见过的打理得最差的一片了。我甚至可以看到一些邻人竟然敢在其中肆意伐木,而贵府对此却毫无对策。如果这其中有着什么情怀,怎么会一点也不打理呢?更何况,听其他邻人说,贵宅也只是搬来南桑不到五年而已。若说什么祖上之产便更是荒唐了。

“直到昨日亲临贵宅,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还有一种原因,一种无论如何都说得通的原因。一个奴隶冒充着主人,那主人去了哪儿了?或许,她是死是活都无人可知呢……家中的一切都转由奴隶做主,可是,真的所有的一切她都做的了主么?珀璎的土地交易,可是要由守城军见证买卖家的。如果真的交易了,那奴隶不就暴露了么?所以,你绝对不卖桑林,不是因为它有什么特别意义,而是,你根本没有资格交易!”

念痕再次停顿了一下。墙的另一侧依旧没有声音,但念痕敏锐的听觉告诉他,那个女奴还在那里。

“怎么?小桃,你不想再反驳什么吗?我可是想到了许许多多的借口,并为每个借口都找到了破绽。你不想听听么?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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