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里的惨况,燕然心头一惊,荒无人烟熙熙攘攘的街道哪里还看得到昔日的富庶,如今的江南,如今的姑苏城,到叫人心生不忍。
“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燕然几人虽乔装过,但是这满面红润,任谁看了也不信是受过灾荒的流民,特别是那沐朝歌嫌弃这嫌弃那儿,愣是不穿,燕然好说歹说才穿了件布衣,路上还“骂”了燕然半天,可见这娇养习性。
如今这城门刚入,沐朝歌早就被人盯上,起初也就是几个胆大的孩子上来扯个衣角,沐朝歌虽于心不忍但念及燕然此前的叮嘱,但是狠下了心,硬是到最后没给。
慢慢的燕然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们了,人数还不少。
“郡主,怎么办?咱们又不能真的下杀手。”
燕然点头,吩咐下去,每个人将随身的粮食藏好,谁也不要露出来。
“秦副将,派人去打探一下,这主城府到底在何处。”
“是。”
一个衣裳褴褛却脊背挺直的人领命,挑选了几个人便消失在街口。
后面跟着的流民越聚越多,沐朝歌那见过这般阵仗,立刻挪到燕然身边扯着她的衣袖,“燕然,你可得护着我呀。”
“噗!“燕然将面含忧色的沐朝歌拉到身边,死死拽着,“这样行了吧?“
看着后面不少将士揶揄的笑容,沐朝歌脸红了大半,刚想抽出被拽着的胳膊,就听到身旁的人吩咐,“把刀亮出来,吓唬吓唬就行,别真动手。”
原本还不明就以,如今一看前面突然暴增拦住去路的流民,沐朝歌吓得只好抱住燕然的胳膊,“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
沐朝歌松了口气,刚想发现手中抱着的胳膊,就发现那些流民眼里露着凶光,好些个手背在身后,看样子来着不善。
“你确定不会?”
“都说是应该啰,怎会确定。”
看着燕然在这么紧急的窗口还翻白眼,沐朝歌那是又气又恼,“仪表,仪表!”
“郡主,我们真的要动手吗?看样子来着不善。”
旁边的小兵握紧了手上的兵刃,虽然他也很同情这些流民,但是大人的安全最为重要。
燕然摇头,转眼看向被护在最中间的陈巽,“保护好五皇子即可,这些不必担心。”
“是。”
陈巽一抬头便看到表姐关切的眼神,再看看这鞋堵去路的流民,他知道这件事原本没有表姐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
身为押运粮草的钦差,表姐若真的与流民兵刃相见,就算这大荒之年过去,表姐的名声怕再也洗刷不掉。
似乎是队伍的不断壮大带来的底气,原本有些畏手畏脚将武器藏在身后的流民,竟也大胆地将棍子、砖头、铁锹等露了出来,看样子信心十足。
燕然扶着脑袋,心底万般无奈,只好走了出去,拿出藏在腰间的令牌。
原本站在身后的人除了五皇子陈巽皆以跪下,流民少有见过只知道朝廷确实派下了运送粮食缓解灾情的钦差,如今这人穿得如此模样,倒也就比他们好了几分,任谁也不相信这是天子派遣的钦差,这若是在往年他们也要撒些银钱救济的。
“你们若是不信,去主城府如何,最好把能叫上的都叫上咱们去饱餐一顿,如何?”
燕然的话不少人很是心动,但是碍于主城府的官威,愣是没有一个人感动。
“你说你是你就是?可有凭证?”
燕然一时头大,这圣上御赐的令牌都无法证明,她确实找不出东西。
“你既然说是押运粮草的钦差,那粮食了?”
“对呀,粮食了?”
一时间,场面喧闹失控起来。
“他们肯定是骗我们的,哄我们去主城府大人那里,咱们千万别上当。你们瞧,他身后站着那人面色红润,那几人也不差,一定是有粮食的,咱们晚些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人话一说完,那些流民看燕然一行人的眼光都变了。像是草原上的饿狼,各个发着凶横的目光。
“收剑,上房顶。”
燕然右手揽过陈巽肩头,左手提着沐朝歌衣领,脚尖轻点上了房顶。
只听到沐朝歌隔空的一生惊叫,就是下面的被饥饿冲昏头脑的流民也震住。
“下次柔然来犯,我看不必兴军,只要朝歌站在营前大吼三声,怕是那柔然王子也得给下尿了。”
沐朝歌嗔怪,时刻提醒着自己,“仪表,仪表。”
突然这屋顶开始地动山摇,燕然附身往下面一瞧,他们竟然在合力捣毁房屋,燕然不免唏嘘。
“竟还有如此力气,江南百姓佩服佩服。”
看着房屋有倾侧之陷,燕然没有办法,手里提着两,带着一群人跳上另一个屋顶。
往返了几次,终于搬来了救兵。
“李大人,这一晚上不见,小弟我真是万分想念呀。”
李重言见此状况苦笑,“小燕大人不必介怀,百姓只是……”
燕然看了一下被主城官兵扣押的那些流民,挥动衣袖,“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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