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依然灯火通明,本来随处可见举着小花灯,互相追逐的小孩少了许多,估计是回家睡去了,但灯会诗会依然热闹不减。秦淮河上漂着的十几艘画舫,酒气弥漫,烟雾缭绕,像是后世的霓虹。

整个金陵的读书人都在翘首以盼着朝晞诗会的消息,聚龙斋位于柳叶巷,虽然与望月楼隔着三条街,但是是第一个收到朝晞诗会消息的地方。

聚龙斋也是临湖而建,一楼开阔无比,古香古色,墙上挂着古画诗词,厅中置一大铜炉,炉上烟雾缭绕,缕缕青烟,缕缕香。从一楼去二楼的梯子是暗藏的,在屏风后面,二楼一看便是不常去的地方,二楼与一楼不同,只有单单的几个厢房,二楼是聚龙斋的禁地,平时除了聚龙斋的大管家,谁也不能上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聚龙斋的二楼厢房内,一位素衣女子,头馆青丝,矗立在窗边,借着桌上的烛火,看着手中的纸张,纸是上好的宣纸,宣纸带着淡淡的黄色,纸张上写的正是徐辉今晚在朝晞诗会上所作的《青玉案》。桌上还放着卢旭文与苏文杰等人的诗词。

“斋主,这次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会半路杀出个姓徐的小子,卢状元被挤到第二名,我们聚龙斋作为庄家,此次,嘿嘿,基本是庄家通吃!”

一位老青衣,弯腰伺候在旁边,嘴里露出兴奋的笑容,正是聚龙斋的大管家。

“这首《青玉案》已经把元夕词写绝了,朝晞诗会怕是要改日子了!”被称作斋主的女子,将手中的纸张轻轻放下,似乎对于大管家嘴里庄家通吃什么的,一点不感兴趣。随即又忽然转身问道:“这位姓徐的,打听清楚了没?”

老青衣的大管家一听,捋着胡子笑了笑说:“回斋主,这姓徐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金陵城里传来传去的那位徐公子,就是从东阳城回来的那位!”

“这倒也奇了,这人像是平地一声雷一般,忽然杀到众人眼前,听说靖王还对他当众招揽,还被此人拒绝。”斋主笑道,随即又拿起其他的两张纸瞧了瞧说:“苏文杰和卢旭文的这两首也称得上是上佳之作,只是可惜。”说完又摇了摇头。

“斋主,明天将这个消息一公布,恐怕整个金陵都要震惊。”大管家立在一旁,轻声笑道。“这《青玉案》确实写的好,老奴虽然读书不多,但这几年在聚龙斋耳濡目染也知道些好坏,听说这诗还是这位徐公子现场所作,并不是提前准备,倒也奇了。这样的文采,却一直埋没乡野。”大管家一脸疑惑。

聚龙斋在金陵城立足并不久,也就是这几年在金陵城里靠着朝晞诗会,才声名鹊起。当然,试图借着朝晞诗会打名声的多了去了,聚龙斋能从众多之中杀出来,靠的还有一手,那就是对诗的品评。

每年朝晞诗会放榜,聚龙斋的斋主都会对诗进行品评,不仅品评诗的妙处,同时也点出不足之处和改进的地方。评语不仅能得到金陵城里读书人的认同,同时也能得到作者本人的认同,所以聚龙斋便逐渐走进了金陵文人圈,也成了金陵唯一被认可的放榜处。聚龙斋斋主的身份也一直保持神秘,特别是她的女子身份,更加让金陵才子趋之若鹜。

“相比《青玉案》,我更喜欢这首!”女子在纸张的最下面抽出一张,反复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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