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鱼都是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夜深人静,静谧得能听到针落的声音,叶桃桃窝在小床上,细细玩味着这句书上看来的话。许是白天喝了太多的铁观音,这会子怎么也睡不着了。
叶桃桃记得,小时候李美香时常带着她去市场买菜。有一回,叶桃桃特别想吃鱼,可是李美香知道,那个月捉襟见肘,如果买一条鱼,那么剩下的几天恐怕连菜叶子都吃不上,只能喝粥吃咸菜。她蹲下身来,轻轻捋了捋叶桃桃的头发丝儿问:“那么想吃鱼?”
叶桃桃睁大眼睛,隆重地点了点头:“嗯!”
“那么剩下几天喝粥吃咸菜也没有关系吗?”
叶桃桃小手懵懂地指着鱼摊:“我想吃鱼。”
李美香轻呼一口气,一咬牙,买了一条极为肥美的鲈鱼。叶桃桃至今都记得,回家路上,李美香牵着叶桃桃的小手,字字句句地说:“想吃鱼,咱们就吃最好的。谁能保证这次不是你吃过的最好的鱼呢。”
二十七年来,叶桃桃还真真是再没有尝过比那天还好吃的鱼,可是她终究是懂得一个道理:“不管是什么,都要争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而此时,叶桃桃却觉得现在的自己倒像是一条野外搁浅的淡水鱼,奄奄一息,旁人不会多看一眼。而姜伯贤,来自深沉浩渺的大海。
——
心烦意乱的叶桃桃索性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穿上运动服出门晨跑去了。她的双脚不知是授了谁的意,像安了小马达似的,噔噔蹬蹬跑去了昨晚的慕贤十方。
小桥周围,绿化分外好,高矮胖瘦的绿植错落有致,倒是很多人选择在这附近晨练。叶桃桃呼吸着青草味的空气,浑身通透舒畅。她煞有介事地围着小桥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立了一块小小的桥碑。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拨开草丛,脸颊瞬间又起了红晕。没错,这座桥,确实是姜家出资修建的。
这就像,爱屋及乌般,叶桃桃眼瞅着这座精致的小桥,觉得分外可爱。
不知过了多久,叶桃桃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后背,她惊慌着回头,发现原来是姜仲礼。
叶桃桃习惯性地拍拍胸口:“哦,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姜仲礼回:“是啊,半月没见了。不过你在这发什么怔呢,我瞧见你好一会儿了。”
叶桃桃生怕姜仲礼洞穿了她的小心思,赶忙回:“没,没什么。这不是跑累了休息一会么。”顺带假笑两声。
姜仲礼一脸狐疑:“嗯?是吗?”
叶桃桃当即回嘴反问:“话说,你最近干什么去了?这半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姜仲礼的脸上,一抹深刻的笑意挥之不去。
那天,姜伯贤带着叶桃桃在白珍妮的婚礼上提前离场,将当晚的女伴舒娆忘得一干二净。而舒娆也自知跟大哥结伴纯粹是应付公事,所以姜伯贤走的时候她本应不以为然,但是叶桃桃跟姜伯贤一起离开,倒让她多了几分遐思。
她记得,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让她误以为是姜仲礼的新欢。
舒娆向来不喜欢凑热闹,她端着一杯香槟,独自一人在会场晃晃悠悠、无所事事,倒也一个人清净。到后来,干脆去到没人的水池子边,坐了下来。
舒娆轻抿一口香槟,放眼一池子的波光粼粼,油然而生出一种“月下独酌”的洒脱与诗意。随后她索性放下酒杯,脱掉高跟鞋,将双脚慢慢浸入水池之中。啊,水与脚丫交融的那一刻,舒娆觉得清凉美好到值得纪念。
在几波人中间辗转周旋后的姜仲礼,脑袋累得嗡嗡响,本意是想喘口气的他,好巧不巧也朝水池边走来,却意外发现舒娆也在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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