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他被打肿的脸,袖子回落时,却露出玉白的手腕,上面一圈已然青紫的印痕,格外触目惊心!
看他喘着粗气下意识躲开脸,苏清寰面上顿时黯然,收回手时,袖子在印痕上挨碰而过,她忍不住轻抽了一口气,赶紧将袖子小心地放下,眼中迅速积聚了氤氲的水汽。
柳轻萧再次转过头来,恨恨地瞪着她,只是看她神色黯然泪盈于眶的样子,一时心下有些不忍。
只是视线扫过那高大昂藏的男子,被扼住咽喉几乎窒息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那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怨恨也开始在心口翻腾。
只是现在形势不如人,他再如何愤怒如何怨恨,也不敢直接表露出来,否则眼前这草菅人命的疯子,说不定就敢直接在这里杀了他!
他如今无权无势,争一时之气毫无用处,还是先保住性命再说。
至于权势……他之前还想将自己的策划书与配方通过楚书瑶来传递,好歹也能送未来岳家一份功劳,如今却是完全不必了!
楚家,日后便是他的生死大敌!
瑶瑶也就罢了,到底还存着一份良善之心,方才还会为他求情,若是有可能,以后收入房中也就是了,至于给不给正妻之位,还要看她日后的表现。
至于楚家?待他得势,必要将欺辱过他的,直接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然而他毕竟还年轻,并不能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全掩饰,那些怨毒之色即便只泄露个一丝半缕,也能让此时全神贯注的楚慎行逮个正着。
看他居然还敢露出这样的眼神,楚慎行顿时又冒上来一股火气,抬脚狠狠踹了他一下,他冷声道:“柳轻萧,你将自己当成了什么?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
顿了顿,他毫无顾忌地嗤笑出声,“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你有几斤几两重,旁人不知,你母亲难道也毫无所知?被人家捧了两句风流才子,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若是你那老母亲知晓你的所作所为,半点不用功读书,只会走些旁门左道,每日与青楼女子混在一处,还开始从事这行商贱业,也不知会不会一口血喷死你!”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冷哼一声,“对了,你既然从商,那也该入商籍才对,商籍不得入科举取士,想来你也并不清楚?”
初听前面几句时,柳轻萧原本涨红的半边脸色忽青忽白很是难看,再听到后来那一句“商籍不得入科举取士”,逐渐恢复过来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
他猛地撑起身体,难以置信地瞪着楚慎行:“你说什么?”
楚慎行见状,却是嗤笑一声:“连这个都没弄清楚,你也敢大喇喇地开铺子,实在可笑得很!”
“商籍不能考科举?”柳轻萧怔了怔,面上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商籍不能考科举,也就是说不能做官?
古代有句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他知晓读书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有才学的人才会受到尊敬与追捧,所以他才苦苦谋划着,写出那么多诗词,来造就自己的才子名声。
可是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做生意开铺子,就等于入了商籍,不能考科举了?
“看来,柳轻萧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忘了最该滚瓜烂熟的一本!”楚慎行见此形状,语气愈发嘲讽起来,并且看似十分真诚地提出建议,“回去把大赵律法好好翻一遍,最好能够倒背如流!否则,你算不上真正的大赵人,算不上真正的读书人!”
“你!”柳轻萧原本还想怒而反驳,但听到最后那一句,莫名的心虚感不自觉涌出来。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楚慎行,心下却是一沉,感觉有些捉摸不定,对方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当真看出了什么,特意来警告他的?
注意到他的心虚与提心吊胆,一旁的苏清寰颇为解气,却也不想再多看一眼柳轻萧的狼狈样子,便缓步走到楚慎行身边,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二哥,我们回去吧……”
楚慎行见状顿时收敛了凶神恶煞的样子,露出爽朗的笑容,道:“三妹想回去了?那好,咱们走吧。”顿了顿,他转头看了一眼柳轻萧,冷声道,“君子一诺价值千金,那两年之约既然你不放在心上,日后也别再来惊扰我妹妹,否则,就不是今日这么简单的事了!”
迟来的一句圣诞节快乐
关于商籍不得考科举的问题,只是本文、本卷的私设。
设定参考宋朝,虽然商业逐渐发展,但也只有极为出色的商人子弟方能参加科考。柳轻萧自然算不上。
中国历史上,隋唐时期的商人地位很低,商籍确实不能考科举,但是宋朝时稍微放宽了一点要求,再到元明清时,基本上商人都是可以参加科举的了。
不过柳轻萧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首先,要做官,除了考科举之外,其实还有其他方式,否则“原著”中他是怎么当官的?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官,主要名声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风流才子”啥的。
再则,要做官的同时经商,其实也不是做不到,他不把铺子挂在自己名下、不让自己入商籍也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这里暂时就不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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