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起,街上又渐热闹起来,来往穿梭的无不喜气洋洋。车里坐的轿里抬得虽瞧不见,只瞧外头抬轿驾马的奴才便能知一二,多般亦是欢喜轻快的。老妪稚子皆着新衣穿新鞋走亲访友恭贺新年。
展祁风夫妇一别京都十数年,京中友人不多,惟余些交情深厚的,却也你来我往地走访了好几遭,余时或在房里头钻研兵书或在院里操习功夫,或监督着展铭各门学问武功;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展墨每日同展将军甚是相类,亦偶或房中看书练武,亦偶或同展铭对弈比划。
只一条,展墨同展铭一道时兄弟交好,展父同展铭一道时父子情深,若是逢着三人皆撞上了,却变得不伦不类,或是沉闷严肃,或是不声不语,是故展铭常溜到展颜处避难。
展颜对此很是烦恼,展铭来秀月便忙里忙外伺候他,屋里头自个儿倒像是多余的,更为甚者,吴妈新做了甚好吃的,便给这厮一股脑全装肚里了,这可真叫人着恼。
尤其是这叠做起来煞费功夫的小丸子,明儿太长展颜未记得住,只是吴妈做的不多,听秀月说做起来工序多材料杂,委实耗时耗材,近着因年下故多做了两回,每个院里皆送了些。吴妈最疼展颜,是故展颜得的分外多些,又碰上展铭过来了,一人份成了两人份。
剩了最后几个时,却见展铭一把都抓了在手里,乍见展颜瞧见了,狼吞虎咽几下,登时四五个小丸子皆入了口中。
“展铭!你给我吐出来!”
展颜气急,抓起桌上的一只小软枕便砸了去。展铭轻巧避开,软枕未砸着展铭,直直冲着院门飞去,直飞至来人面前。
展墨同沈世子一前一后走进来,沈世子手里尚抓着凶器枕头,沈世子面上带笑,展墨微微皱眉,瞧了一眼展颜,尚未开口展颜便晓得他要呵斥自个——
“胡闹。”
果然,展颜干笑几声道:“大哥,沈世子。”方才声音那样大,想必是教他二人听去了。
沈世子冲展颜笑笑,温和道:“外头正冷,你怎的同展兄弟还在外头?”
“这会子才过正午呢,能冷到哪里去?老在屋子里头待着,人都成腌的了。”
展墨淡漠道:“总是你名堂多,你能在屋里坐多会儿?”
“展小姐身子强健,偶或在外头坐一坐也无大碍。”沈世子轻笑。
展颜便觉沈世子甚是可爱,故也笑了问:“好些时候未见你了,忙什么呢,过年也不见来走动走动。”
“劳小姐惦记,我受了父亲之拖打听消息,前几日才回来,这不,便来寻展兄来了。”又道:“不知可是展小姐不欢迎,尚未近院门呢。竟拿了枕头轰我出去。”
展颜忍不住笑道:“哪里敢,打探甚么消息这样重要,竟连年也不回来过了?”
“年节那几日正有些眉目便耽搁了几日,待完事又碰上大雪难行,正巧七王爷来旻洲安抚降匪,索性留在那儿一道过个年。”
“肃宁王?你碰着他了?”展颜惊道。
这一声倒把沈世子唬了一惊,木讷点点头道:“不错,可是哪里不对?展小姐不晓得肃宁王奉旨前往旻洲一事么?”
“知道知道,就是觉得,觉得,太巧了些,呵呵呵。”展颜亦察觉自个有些过激了,干笑着遮掩。
“呵呵,倒也是巧。”沈世子附和道。
几人又说了几句,展颜有心问问沈肃琛肃宁王近况,又觉有些唐突心里难为情,几番欲开口时又作罢,只是不时拿眼睛瞧一眼沈肃琛。
大喇喇的眼神瞧的沈肃琛终是察觉,忍不住道:“展小姐可是有何话要提点我的?不妨直说,这样藏着又藏不住的样儿,委实教我......”后头的话也不知是想不到词儿来说还是给展颜留了面子,不便直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