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羲三言两语,将舆论导向了自己,皇帝岂会甘心受之摆布,他对着那些下跪的臣子,作出一副自责的表情:“诸位爱卿,今日贼子妖言惑众皆是朕过,实不相瞒,朕的玉玺已丢失好几日了。”
“朕一直派人暗地寻找,就是不想人心动荡,万不想,却还是被贼子利用了!”
“不,想来应是贼子设计了这一切,为的就是今天逼宫造反!”
“他们得了玉玺,还有什么伪诏做不出来的?!诸位都是我国的栋梁!人才!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将眼睛擦亮,不要被人误导,走偏了路,站错了队!”
“朕自问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不敢说有多大的功德,却也没有什么大过!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诸位仔细想想,真要为个区区玉玺便否决了朕的诸多政举吗?!”
“……”
“这,说得好像有理……”
“若真是玉玺被盗,也不是没有伪诏的可能……”
“不过,会不会是皇上……监守自盗,为破此局?”
“不说别的……皇上这些年来,也确实做了许多造福于民的功绩啊……”
……
皇帝和段玉羲还不一定能听清百官的议论,身在百官中心的段影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怒了:“你们有没有脑子,墙头草啊?!”
“……”
众官面面相觑,然后向段影道:“不知将军有何高见?”
“……”段影哪有什么高见,现在脑子还懵着呢,但嘴上还强硬道:“没什么高见,就是觉得你们立场不坚定,这样不好。”
“……”
众官心想,这才是为官之道,当兵的果然什么都不懂。
遂鄙视了段影一回,都不再理他。
段影哪里不明白,他们不过是不想站队罢了,毕竟目前的局势还看不出来谁输谁赢,乱站队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一个不小心还有性命之忧。
幸好不用自己站队,幸好余生把将军令偷走了,不然心里明明向着段玉羲,却无法拿着皇帝给他的兵去帮他,但要帮着皇帝对付段玉羲,又觉得更为难了。
唉,男人真的难。还是做女人好。
段影胡乱想了一番,却听到有人质疑的声音,这才发现,有人从百官中站了出去,段影正想佩服,却发现竟然是个熟人!
“皇上说的没错,多大的功德尚体现不出,是非过错却自在人心。”
此话一出,众官哗然,俱将目光看向他——国公。
然后御史也走了出来。
他俩站在一起看了一眼太傅,俱都付之一冷笑。
“皇上借着南疆兹扰边境,发兵于南疆,目的其一在于探一探南疆的底,试一试南疆的态度,其二在于扫除障碍,推行寒学令。”
此言一出,众官纳闷了,这发兵南疆跟寒学令有什么关系?!
“……”
段影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
“先说寒学令,表面看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实际却是嫌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不够听话,想换一换这朝堂的鲜血,培养一些忠实的朝廷鹰犬。”
“……”
众官你看我我看你,却都不敢开口议论了。
“国公也是老臣了,有些话该不该乱说还需人提醒?!还有御史大人,莫不是也记性不好,记不得在菌山上是谁要杀你们?!又是谁将你们从刀下救出?!如今便是这样回报朕的?!”
“皇上莫急,公道自在人心,你此刻出声只会落了下乘,让人觉得你心中有愧,不欲让人揭露,不若让二位大人继续诉说,是非曲直,自有大家评判。”
段玉羲说完,皇帝脸色铁青,虽然强作镇定,手上青筋却一直在透露主人的真实情绪,然而他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当初,我们……哦,对了,促成此事的还有另一大功臣,那便是太傅大人。”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太傅大人,太傅苍白着脸,却站得笔直,仿佛无愧天地。
“太傅大人舍己为人,将自己的孩子投入皇策军中,游说我们也将犬子送入军中锻炼,后去往南疆……”国公和御史两人老泪纵横,太傅却红着眼睛,保持着他最后的倔强。
“谁曾想啊,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谁能知晓?!夜半煎熬,日日不能眠的滋味,谁能体会?!”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