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等他们醒了立刻让他们下山。我累了,你们忙自己的去吧。”
遣走两位徒弟,许盟主孤身一人出了门,沿着长长的雪路,一步一步往前走,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一座亭子前,他站在门口看了看,最后还是掉头准备往回走。
“既然来了这冰心亭,为何不进来?”
一个娇柔、冷静的声音传来,嘎吱一声,门响了,许盟主回头,看见那说话的人。
“惜柔……”
这个名叫惜柔的女人,正是许盟主倾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可是她总说她和许盟主无缘,她先遇见了别人,也先喜欢了别人,那个别人是她心头的痛,是她的执念。
“进来坐吧。”
惜柔招呼许盟主进屋。
她在这个亭子已经住了十几年了,除了岁月和容颜,别的什么都没有变过。
惜柔从床柜里拿出放了许久的铁观音给许盟主沏上,许盟主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惜柔从来不喜饮茶,也一直无心诗画,对彼岸花倒是情有独钟,可是亭外却全部种了梨花,粉的、白的……
她的床柜里备着茶叶,枕边放着陶潜的诗集,屋内的焚香,亭外的梨花,一切都是那个人喜欢的模样。
“你向来不喜欢这里,今日为何到此?”
“从中原回来,我受了伤,没有照顾好你。”
“无妨,你且先好好养伤。”
“安歌来了。”
“你说什么?”
听见安歌的名字,惜柔本来的面无表情突然变得生动,恨、喜、痛苦,都在她的脸上变换着。
“她来做什么?!”
“来拜师。”
“拜师?哈哈,真是巧了,我想方设法想要收拾她,折磨她,没想到她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惜柔,我们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好不好?”
“别人?她可不是别人,她是他的孩子,是他的掌上明珠,你知不知道,她和他好像好像,那双眼睛,那个鼻子,还有那张嘴,我每次看见她,真的想把她撕碎!”
惜柔怒目圆睁,一点都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静好。满不在乎却又嘶声力竭,这大概就是最深的伤吧。
一个女人,在无比伤痛过后,除了疯狂,除了声嘶力竭,她还能怎么样?
“惜柔,你别激动好不好,我不会收她做徒弟,我这就去赶她下山!”
“许儒视,”惜柔语气坚硬,一字一句地说:“留下她!”
眼下惜柔情绪难控,许盟主对她的话都一一听从。
安抚好惜柔的情绪,送她到床上休息,见惜柔安然入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许盟主轻轻地走路,轻轻地推门关门,生怕弄出半点声音吵醒了惜柔。
走出冰心亭,他站在远处观望,这是一个极大的圆心湖,湖心有一亭,正是冰心亭。这冰心亭本是废旧已久的亭子,是当初师娘静心疗养的地方,师娘去世后便再无人来次,许盟主把惜柔安排在此处是无人知晓。
明明是自己的地方,可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缕气息,都是别人的,他无力反驳,只有迁就,或许才是留下她的唯一方式。
思虑片刻,许盟主转身,放下隐藏在心底的不甘,疾步而返。
他会依照惜柔所说,收安歌做徒弟,但是收她为徒之前,她必须完成一项考验,那就是寻找赤焰雪莲。
别人不知,他天山派的人却是人人都晓得,天山雪莲乃名贵之物,有极强的补养疗效,寻常的雪莲都晶莹剔透,纯净无暇,若是心细心许还能找到,可那赤焰雪莲纯红欲滴,是世上极品中的极品,几十年来无人发现,有人甚至怀疑世上根本没有那个东西。
许盟主回到自己的殿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一趟祝潇院。
一进院门,就看见云常端着饭菜走出来。
“师傅!您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安歌怎么样了?”
“才吃饱喝足,现在估计正拉着大师兄谈天说地呢!”
听云常这么说,许盟主疾步进门,发现安歌和顾郁坐在炉火边,裹了好几层御寒之物,安歌的脸都被火烤的通红。
“听说你在山腰跪了四五天?”
“师傅!”
“许盟主!”
看到许盟主进去,顾郁和辛羽纷纷起身让座,只有安歌,小心翼翼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许盟主……”
“我是否打扰了你们的雅致?”
“没有师傅!”
“那好,我说几句话就走。”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安歌,上下大量了一番。
“要拜师也行,那要看你诚意如何!”
“许盟主,安歌诚信想要拜您为师,有什么要求,您只管吩咐。”
一听许盟主松了口,安歌心里万分欣喜。
“我被南宫牧重伤,身体虚弱,需要赤焰雪莲来调养!”
听说是赤焰雪莲,辛羽瞪大了双眼,赤焰雪莲极其罕有,让安歌去哪里找?
“师傅,从没有人见过赤焰雪莲,安歌如何寻得?”
顾郁也曾听闻,赤焰雪莲世上罕有,许盟主让安歌去找,说白了就是为难她罢了。
顾郁和辛羽都不赞同,可安歌却点头答应了。
“好,给你十五日,若期限到了你还没找到赤焰雪莲,那就请你下山,若是冻死在山上了也与我天山派无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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