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安候府厅堂内用过茶,又和葛文姝在花园中嬉闹了半晌,终于葛文姝借着出恭的由头离开了,随后就见葛玉照拨开洞门上垂下的花柳,走入了花园中。
“五公主,方才葛某当真是无心之言,还望莫要见怪。”葛玉照面色赧然,似乎羞于开口一般,加之他面容白净,看起来倒是十分真诚的。
岑涟并不在意,反倒上前一步轻笑道:“无妨。听说葛公子常常四处云游,此番刚从南岭回来?”
“是!爷爷发令不许葛家人入仕,倒是遂了我的心意,我本就愚笨,若是家族中兄弟各个入仕,那我这个嫡出怕是也躲不过的。”
葛玉照说这话时眼睛里似乎都闪有星光,一时自持有看破人心之能的岑涟都有些迷茫起来,这也让她怔了片刻后才接话。
“你怎会愚笨呢?真是自谦了。”岑涟依旧面色不变,说道:“能读万卷书的人不一定比能走万里路的人见识多。到底书简上的也不过是片面之见罢了,只有走在路上见多了,才能识得更广。”
葛玉照听着竟激动地面目都红了几分,上前唐突的双手就扣在了岑涟肩膀上,兴奋说道:“五公主当真如此想?!!”
岑涟一时愣住,舌头抵着上颚,竟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半晌后葛玉照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向后退去几步,双手上下摇摆间一时不知如何安放了去。
“噗、哈哈。”岑涟再也忍不住,不由笑出了声。
原本紧张的葛玉照听着岑涟的笑声,竟也渐渐松弛了下来,并也随着笑了起来。
待二人都静下来后,岑涟才开口道:“葛公子,我说的即是我想着。其实……若我是男儿身,也想如葛公子般云游四海,逍遥无忧。”
“五公主……”
葛玉照看着一时尽显悲伤的岑涟,心中也不由徒生感伤。
只是二人不知,一旁密布似墙的花草之后,竟秘密建有一座小屋。
定安候夫人听着外面不藏一丝的动静,嘴角含笑,轻喃:“这孩子有才能啊。”
“姑母的意思是……?”
“她有你没有的才能。”定安侯夫人悠悠说道:“说来我最后一次见姚姬也不过是几个月前去年年末的冬雪宴上……”
“她被郑王毫不顾忌礼数的搂在怀里,而王后和苏婕妤等人只能眼巴巴的嫉妒着。你觉得,她一个白丁出身的女子,为何能如此嚣张的被郑王宠爱?”
葛文姝犹豫片刻后,试探问道:“因为美貌?”
定安侯夫人摇头道:“她的眼睛十分澄澈,有洞察人心之能。她的嘴十分善言,有勾引人心之能。那日,我与她不过交谈几句,心思竟就那样牵挂在了她身上。甚至在听到她被王后禁足囚于永巷院落时,非但没有升起为苏婕妤欣喜的心思,反倒牵挂担忧起她来。”
“姑母的意思是,姚姬有动人心魄的能力?”
定安侯夫人点头,轻声道:“只怕这位五公主也耳濡目染了去,你看看……呵呵。你这个哥哥不过几句话,心思就牵挂到了她身上。”
葛文姝听后担忧的皱起眉,随即想要去出去打断二人的对话,可就在她要起身时,却也心生疑惑起来。
她问道:“既然姚姬有这般能力,为何只单单被发现压胜之物后就突然发起疯来?甚至……郑王连一句也未过问,就任由姚姬被王后惩罚了去?”
“呵呵。谁知道呢?”定安侯夫人双目微阖,道:“王宫里的风云,哪里能轻易叫外人知道了去?”
葛文姝最是了解对方,她看得出定安侯夫人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急忙往花园去。
而花园中,岑涟的确不负定安侯夫人所言,她正一步步把葛玉照往坑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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