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看着掌心中被谢林春叠好的铜钱,这铜钱上有棠棣二字,上头的钱盖住了下头一半的钱,露出棣字,这么叠着看的谐音不正是“弟弟”二字,她是在威胁她还是在提醒她?
小翠想起那日在院中谢氏说的警语,虽然现在二郡王瞎了,当家理事依旧是谢氏,她在这府中两边都不敢得罪,倏地便明白了谢林春的意思,回了谢林春一句道:“是,谢娘子,这是婢子的本分。”
本分此语,或可对谢氏,或可对林姨娘,现今只能对谢氏。
小翠收了钱抱着药包直奔后厨而去,片刻不敢多留,谢林春转身朝韩大夫笑道:“瞧我光顾着私事,放了正事,并非王爷咳疾又凶了,是姑母”
韩大夫捻了捻胡须,道:“谢姨娘怎么了?”
谢林春左右一瞧,尴尬的说道:“这……是女子之事。”
韩大夫一听,便明了了,以手为引,将其匆匆请上寝堂,谢林春跟着韩大夫进了寝堂,前脚踏进寝堂扑面而来的是药草香,正对门是一面偌大如墙的草药柜,柜中又有无数小柜,每个小柜上用朱笔写着草药的名字,这草药柜前还置着立柜,这么大的一个寝堂只有那角落上的榻是他的物件。
韩大夫将谢林春请进寝堂,自顾扭头背着谢林春收拾药箱,任谢林春在寝堂内张望。
原来大夫的住所是这样的,满室暗香,只是不知这暗香可能让人安心否?
谢林春踱步行至立柜前,这柜上头搁着往日需要用的捣药罐与杵和一些瓶瓶罐罐,乍一瞧并无甚漏洞,正准备看看其他地方,便瞧见被一个青花瓷瓶下垫着的一本帐册,她抽出压着的册子,册子中夹着纸,上头写着都是一些要从引子药铺买的药草,有些用朱笔划了横,有些则没有,应是东西还未到。
忽然,川贝母三字映入谢林春的眼帘,这是被朱笔划去的,应是到货的,她记得这是止咳的,这药她熟悉,谢照安常用的。
既然东西已到货就能找出这其中的玄机,谢林春如是想。
那头韩大夫收拾好东西,边背上药箱旋身看去,边问谢林春道:“谢姨娘近日有何……?”
韩大夫当瞧见谢林春在翻自己的账册,登时,满脸煞白,呆若木鸡,连肩上的药箱带子滑落下去都未曾察觉,直到笨重的木箱咚的一声沉沉的砸在铺着簟席的地上,里头的针灸袋与笔墨纸砚尽数散落满地,方才回过神。
谢林春闻声抬眼望向韩大夫,她伸出食指竖在唇中央做了个噤声,笑意盈盈,这笑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韩大夫汗毛倒竖,疾步行至门口,见外头的侍药童依旧忙碌着晒药的事,并未因自己发出的声响而惊动他们,便速速关上寝堂的门。
他这关上门不算,还要再在门上落个闩,方才安心的吁了口气,对着门用袖子擦了擦额角鼻下,原本慈善的目光透着冷漠,他沉着眼睑,压低着声,阴郁的问谢林春道:“你到底是来做甚的?”
谢林春放下手中噤声的动作,道:“你说这犬咬主会是何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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