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家的感觉真好,比商王府畅快多了,在商王府她不敢多说一句越矩的话,不敢多走错半步路,即使有人明摆着的欺负着也要忍着。

半夜,知了尖颤的鸣叫,谢林春难得的睡不着,穿着亵衣,手里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微风撩起耳后散落的长发,时起时落,她侧身斜着倚窗而望头上的圆月,月华如水,凉凉的月色笼在她周身,乍眼瞧去,似有仙风傲骨,闲散恬淡。

如此惬意谢林春真是不想回商王府去呢,想着待会儿寻个由头明日让谢奉之再允她住些日子。

“先生,先生,你在哪儿?”挽春的低喊,双手紧紧的攥住枕角,抓的纤细骨节微微泛白。

谢林春凤目倏地回望榻上沉睡的挽春,站直身子,急切的走到榻边,轻轻的将她唤醒,挽春睁开双目,坐起身,道:“长姐,这些天我总做同一个梦,我好害怕。”

谢林春顺着脊背柔柔的抚摸着挽春的呼吸急促的后背,从袖中拿出帕子,给挽春拭汗,温柔地笑道:“不过是个梦。”

真的只是一个梦?

挽春如是问自己,旋即又陷入沉思。

谢林春看她那样子,便知她还未从惊慌失措中抽出那缕神思,伸手给她梳理粘在颈项上的湿发,理到背后,故意岔开话题,该提的也要提提了,遂对挽春道:“挽春,你已十岁,再过三年,阿娘也要给你觅夫家了,你可有意中人?”

提到意中人这三个字,挽春脑海中就掠过谢照安的笑容,那个笑容就像一道闪电逼得她回过神,手背下意识的去抚着脸颊,低着头羞怯得从榻上起来,行至窗扉边,背对着谢林春娇嗔道:“长姐,你说什么呢!”

谢林春跟着挽春一同侧身倚着窗扉,手中的团扇软和的给挽春扇着,兰草络子的扇穗挂在挽春的肩膀边,温热的风徐徐掠过她的纤长的颈项,谢林春看的见挽春微小的变化,这是她这个做长姐从未给过的自信。

谢林春手中的团扇微顿,双眼弯成月牙,指腹点上挽春精巧的鼻子,敛去笑容,认真对挽春开口问道:“非照安不可吗?”

挽春垂眸沉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最大的障碍,韦氏也明里暗里提醒她,她与照安虽无血缘关系,可在旁人眼中他俩是亲兄妹,这是乱伦,是悖逆纲常,此事若传出去,不仅败坏自己名声事小,但是要牵连谢奉之受责的,甚至要累及整个谢府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败坏门风,恬不知耻。

挽春不想一手将她养大的谢奉之为了她的一己之私背负骂名。

两人都静默无言,各思己事,谢林春明白挽春自幼都比旁人家的女儿懂事乖巧,她不会不明道理,只是要给她些时间,前世谢林春也只是知道挽春有如意郎君,却不知她的如意郎君是自己的亲弟弟谢照安,那时的挽春特别怕她,她也不愿与她亲近。

寝堂响起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姊妹俩各自的沉思,谢林春上前开门,见是拢霜,拢霜道:“大娘子,郎君请您过去一趟!”

阿爹让她过去,应该是抓着姜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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