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荷,你最近过得可好?”

听到这句话,映荷抬起头,脸上还是那无懈可击的微笑,她捏着帕子,矜持得笑了笑:“表姐,我嫁给了大人,自然过得好。”

“那就好。”慕君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两姐妹又聊了几句,临分别前,映荷握着慕君的说:“表姐,如果手里短缺,随时跟我说。”

慕君看她的眼睛,已经和之前大不同了,不过总算有几分真心。她笑着点了点头,拍拍映荷的手,说:“照顾好自己。”

映荷坐进软轿,脸上的笑隐了下去,涂了丹蔻的指甲在软垫上又拍又掐。

为什么表姐不能像这里认识的其他人那样,羡慕自己?甚至嫉妒也好!为什么她脸上总有丝若有若无的同情?她凭什么?!

到了晚间,映荷想了想,还是沐浴更衣,特意穿了一套红色宫装,端了燕窝粥,来到霍以清的书房外。

还没等她叩门,照例,老管家出现了,板着一张脸,说:“老爷公务繁忙,我端进去就行了。”

映荷强撑着笑,把托盘递给老管家,慢慢地往回走。回到房内,免不了又趴在锦被上哭一场。

除了大人醉酒那晚,她再也没有和大人独处过。

自己就像个物件,既然用了,买了就买了,也许大人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大人那一夜心里挂念的也是亡妻吧,自己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可锦衣玉食一样也没有短了她的,这算这霍府是牢笼,也是金子做的,叫映荷出了府再去捱苦,她舍得吗?

她擦了泪,怔怔的看着床边的翠绿烟拢帷幔,这般精致难得,自己衣裳的料子终于比这富贵人家的帷幔用的还好了,可又穿给谁看呢?

这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似乎总在寻找什么,也许是那一双情真意切,不懂掩饰的虎目,可是她怎么也找不到。

到最后,都忘了自己要找什么。

天刚明,后院外传来一阵阵嘈杂。

“小心点搬!”

“先去洒扫,多布置些花,有一点灰,仔细你们的皮!”

“去把御雪峰的糕点师傅请回来,快快,晚了来不及了!”

老管家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映荷撑起身子,皱了皱眉,一旁的丫鬟连忙过来。这丫鬟是映荷进来才买的,比旁的府里旧人对她要恭敬的多,她也喜欢用。

“怎么了?”

“听说是小姐回来了。”

听到是霍小姐回来了,映荷的身子有些僵。

她跟大人回府的那日,碰到过霍小姐。想着落水那日她对自己还算温柔,便陪着小心上前打招呼。

谁知那霍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正眼也不曾看过自己,只凉凉的说一句:“你算起来比我还小些吧,费尽心机找一个能当自己爹的,这般没名没分……权势当真就这么好吗?”

霍小姐的声音不大,映荷却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她立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血气上涌,脸红的跟被扇了几个耳光似的。

待她回过神来,大人和霍小姐都已经走了,只有她自己。

她也是娇养大的,这等羞辱,她生平哪里受过?一夜未眠,哭了又哭,实在是想着家里可能会有人过来寻自己,才强撑着起来梳妆打扮。

结果,娘来了,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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