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海林也觉得俊草是因为查不到证据,所以胡搅蛮缠,他还没出声诘责,牛玉突然问道,“苏掌事,你说的廖俊昕可是那个,替曹吉祥办事的眼线?”
“印公好记性,正是此人,”俊草微微点头,“廖俊昕帮着曹吉祥为非作歹,被小爷喝令责毙,谁若是和他扯上关系,恐怕不是三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了!”
自从曹吉祥被诛,牵连之人高达数千,众人听到这里,都吃了一惊,没人注意牛玉早已悄悄遣了一人出去。
婉秀见俊草出言威胁,毫不慌张,反而抿唇浅笑,“苏掌事,你查不着案犯,就到针工局来找人背锅,这样不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苏掌事?”俊草并未动怒,挑眉反驳。
婉秀杏眼微瞪,恨恨道,“这里不是东宫,由不得你一手遮天,你既无物证,也无人证,别想随意栽赃,冤枉好人。”
俊草冷哼一声,淡淡叱问,“你倒是打探得清楚!不过,你只是名绣女,为何会对东宫之事如此上心?”
“苏掌事是在说笑么,”婉秀冷声轻叱,“这案子将针工局闹得鸡飞狗跳,就算奴婢想不知道,也没办法。”
“你说得很对,确实没有物证,不过这也很正常,没人会蠢到犯案之后还留着物证,不是么?”俊草诽笑一声,继续说道,“可人证就不同了,因为人证没那么容易能跑的了,就算想装傻充病,都跑不掉!”
程掌司听他句句针对婉秀,本想替她分辩几句,可其中牵扯到曹吉祥,只得忍住不再说话。
“奴婢没有装病,值房的御医可以作证,不过,廖俊昕确实是奴婢的弟弟,”俊草刚才问得突然,婉秀直接否认以后,十分后悔,因为只要稍微一查,此事就能水落石出,根本隐瞒不住,她接着辩解道,“刚才奴婢没敢承认,就是晓得他和曹吉祥关系,怕引祸上身。奴婢自从入宫以来,与廖俊昕分在两处当差,平时几乎没有往来,这点,针工局的人都可以作证。印公明鉴,黎太监明鉴,就算廖俊昕是奴婢的亲弟弟,也不能证明此事就与奴婢有关。”
俊草原本还有些不确定,听她终于点头承认,暗中舒了口气,“婉秀姑娘,你替我听听,也不知道我究竟猜对了几分。案犯为了拖延时间,先将福字版样藏起来,几日后才装作刚刚找到。衣成之后,又让云秀支开存衣之人,利用这片刻的间隙,置了绣针在袍内。还让孙安在御药房故意拖延时间,等衣袍送到东宫,天色已暗,东宫检视之人便更容易出现纰漏,怎样,我说得对么?”
众人听完俊草的分析,双双眼睛都盯在婉秀身上,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这所谓的案犯,不就是在说廖婉秀吗!
正在此时,刚才被牛玉悄悄打发出去的人已经回转,他对着牛玉附耳低语,还将云秀也带了过来。
牛玉见婉秀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沉下了脸色,“廖婉秀,既然你想撇清和廖俊昕的关系,为何还要花费银子去安乐堂看他最后一眼。你老实交待,这绣针案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黎海林打从知道廖俊昕和曹吉祥有关,就开始担惊受怕,听到这里,胸中怒气腾腾而起,猛地将婉秀踹倒在地,“你个贱婢,再不从实招了,我将你们几个一起送去大牢拷问!”
云秀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还是伸手扶起婉秀,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婉秀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安排一切,居然被俊草猜得八九不离十。云秀自然是被自己骗着去的,好让自己有时间偷偷动手脚,就连孙安也是被自己诓说,见了太子会有大把赏银,所以才迟迟拖着差事不办,否则,这一切又怎会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她眯眼打量着俊草,忽然点头承认,“苏掌事,孙安和云秀并不知情,都是我诳他俩帮我的,若是你肯高抬贵手放了他们,我不但可以认罪,还愿意交代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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