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责罚,你还能好好在这儿说话吗!”俊草声音一沉,“珵秀,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往后,若是再敢有半句隐瞒,我绝不轻饶。”
袁珵秀见他不再追究,连连磕头,“谢掌事宽恩,奴婢再不敢了。”
他收好帕子,出门换了盆清水,面帕也换了一块新的,整整齐齐挂在盆架之上。
看着袁珵秀小小的身影忙前忙后,俊草心里不禁有些懊恼。他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也从未怀疑袁珵秀的忠心,不过今日听太子提起,书房的薛贞竟然私下跟太子禀告说自己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虽然太子当面斥责了薛贞,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多了层戒备,才会想要刨根寻底、问个究竟。
钱元待在屋里,听不清俊草那边的动静,可惜啊,今日的离间之计并未成功,想不到他如此面慈心软,身边的人连打几下都舍不得,所幸的是,他丝毫没有疑心廖俊昕。最近这段日子,廖俊昕费了不少功夫和袁珵秀靠近乎,其中肯定有诈,自己找个时机敲打敲打,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知道俊草这日有外差要办,钱元直接将廖俊昕叫到了自己的住处。自从钱元执掌书房,他洞彻犀刻、八面莹澈,底下几人对他很是忌惮。廖俊昕心里有鬼,自然更为惴惴,进屋之后,便垂首请安。
“俊昕,东宫和司礼监的差事比起来如何?”
听到这样的开场,廖俊昕稍微松了口气,“奴婢觉得在东宫当差,心里更踏实。”
“踏实?”钱元淡淡道,“当着脚踏两处的差事,还觉得踏实,你的心倒挺宽。”
廖俊昕只觉胸口一阵狂跳,他强装冷静道,“掌班的话奴婢不明白。”
“装傻充愣在我这儿可没用,”钱元冷哼一声,“你老实说,将你送来东宫,是不是曹吉祥的主意?”
如此开门见山的讯问,让廖俊昕有些措手不及,细细回想自己传递消息的那几趟,并无旁人瞧见,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廖俊昕勉强笑道,“奴婢一个小小的值房答应,怎会认得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钱掌班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你胆子不小!”钱元没有理他,悠悠道,“你们如今传递消息,还是用赏钱袋子遮掩?”
廖俊昕知道他对司礼监了如指掌,又听说他一向诡计多端,心里虽然忐忑,还是硬了头皮分辩道,“钱掌班的话奴婢实在听不懂,若你疑心奴婢,只管拷问便是。”
钱元在司礼监不知见过多少诡辩之徒,一般人若被冤枉,会立刻喊冤叫屈,而廖俊昕居然在和自己讲理。他脑筋一转,继续探问道,“你倒是忠心,不过你的主子没把你当回事,知道我这里水清无鱼,还让你过来送死。别人都已经招了,你还在这里强撑什么!”
“钱掌班,奴婢确实是冤枉的,”廖俊昕一边拖延,一边甄别着他话里的真假,“肯定有人要陷害奴婢,你把那人叫来,奴婢愿意跟他对质。”
“怎么,以为我在诳你?那名侍卫已经招了,难道你还想听我说出他的名字!”钱元很少高声说话,脸色也只是淡淡,却能让人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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